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郴銘埋在褚知和脖頸處,粗重的喘息平息後,他慢慢扣好褚知和的睡衣扣子。
周末,兩人一起辦理過戶手續,從這之後,褚知和就沒再見過郴銘,他的生活看似回歸平靜,可那些夢魇并沒有消失。
褚知和嘗試吃安眠藥,卻沒想到情況變得更遭,驚醒是對記憶重現的中斷,他無法醒來,意味着會一直沉浸在那些匪夷所思的場景中。
郴銘抱着褚知和小心安撫,用帕子擦掉他臉上的冷汗,“不怕了……不怕了。”
翌日,褚知和頭痛欲裂,他吃了兩片止疼藥,照常去上班。
倒不是強撐,因為他在家沒什麼事做,坐在沙發上發呆太久就會想睡覺,白天睡了晚上就睡不着,那麼他的生物鐘将會崩塌,所以還是要去上班。
辦公室,褚知和時不時地就摸摸自己的脖子,不光摸,還要用鏡子照,試圖從上面找到刀口愈合後留下的痕迹。
昨天晚上,他夢到自己自殺,是用刀劃開的脖子。
但他的脖子上并沒有這種痕迹……
付承川見他老是摸,問他是不是落枕了。
褚知和說沒有,打算周末去看心理醫生,讓付承川和他一起去。
“怎麼了,又做那些亂七八糟的夢了?”
褚知和點點頭。
“我突然想起來,家裡的那倆奇怪東西是不是和你夢裡的一樣?”
褚知和支支吾吾,付承川說:“是一樣的吧,說不準就是它們搞的鬼,像這種不在動物百科全書的出現的東西,一律視為詭異生物,這東西哪能在家裡養?要不然這樣,先把它們送走……”
“不是它們的原因,之前它們不在,我也做夢。”
“兩個寵,這能叫寵物嗎,算了就叫寵物吧,兩個寵物而已,和你的身體健康能比嗎?那先把它們送走試試,大不了再接回來呗。”
褚知和問:“送哪兒去?它們長得章魚不像章魚的,有誰願意養?”
“說的也是,那别讓它們睡你門口了,跟站崗似的。”
今天加了會班,褚知和回去時幼崽明顯焦躁了不少,付承川越看它們越不順眼,除了人以外,世界上哪種這種生物?聽得懂人話還會寫字,情緒還這麼多樣。
每次他小聲和褚知和說它們壞話時,兩個黑蛋電視也不看了,放下眼鏡就跑過來直勾勾地盯着他。
天呐,想不到這倆東西還近視了,得舉着眼鏡看?
一切未知都是噩夢!
黑蛋叽裡呱啦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麼,貼着褚知和的褲邊走路,媽呀,好像多久沒見了一樣。
付承川越看越覺得它們不對勁!
當然,既然褚知和說了先不把黑蛋送走,付承川就不會自作主張,他挨着兩蛋坐下,開始了細緻的觀察工作。
十分鐘後,他得出一個結論,這倆除了長得奇怪也沒什麼特别的,就那大個蛋的尖牙危險指數高一點。
付承川又想,它們也沒弄壞家裡的東西,自己不應該對它們惡意這麼大,于是為了彌補,他打算晚飯給黑蛋加餐。
他來到廚房,發現冰箱第一層冷凍櫃是空的,第二層也是。
昨天他明明買了一大筐魚啊。
付承川探出頭,黑蛋正把頭枕在褚知和的腿上,無比恣意地在看電視。
他走過去和褚知和告狀:“它們把魚吃光了,那一筐五十斤啊!”
沃爾特立馬從媽媽腿上爬上來,假裝鎮定實則一臉心虛。
【我都沒吃多少魚就沒啦……】
付承川咆哮:“養不起了,誰家一天吃五十斤的魚?!”
沃爾特心想如果不是媽媽不讓出門,它也可以自己捕獵!
小氣的人類,它才吃了兩條魚就受不了了?!
那魚褚知和也見了,一條三斤,一共17條,照伊桑和沃爾特的食量,最多一天兩條。
他問:“真沒了?”
“連根魚尾巴都不剩!”
這就有點恐怖了。
付承川抱肩盯着沃爾特,“這麼點能吃十幾條魚?你是不是還有同夥?我看是領一家人來吃自助了。”
伊桑跳出來搖搖頭:【沒有同夥,如果爸爸和阿姆來,這座房子都不夠吃的。】
兩人聽不懂它在說什麼,好在是沒聽懂,否則得被吓得夠嗆。
沃爾特縮着觸手在沙發上站了一會,突然撲進褚知和懷裡,它委屈地把臉埋進去,【媽媽我以後都不吃這麼多了……】
付承川腦子一轉,又想到一種可能,“你說它是不是把魚藏起來了,這天不得臭啊。”
但他找了一圈,連片魚鱗都沒看見。
付承川猛地拍了下桌子:“裝監控!”
褚知和拍了拍沃爾特的頭:“好了吃就吃了,沒關系,不要哭了。”
沃爾特聞言擡起頭,露出一個醜醜的笑容,褚知和的白色襯衫被它的眼淚洇濕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