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知和對過去六年隻有一個潦草的框架,他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就現在知道的這些,他無法原諒。
“對不起,我知道我對你做的事很過分,”郴銘低頭看了眼幼崽,說:“但這兩個孩子是無辜的。”
褚知和想起伊桑在紙上寫過,郴銘是體型最大的海怪,海怪大概就長伊桑和沃爾特這個樣子。
“它們和你長的一樣,你帶走,我不要。”
沃爾特呆愣愣的,還沒聽明白媽媽在說什麼,但伊桑聽懂了,它哇的一聲哭出來,跳到褚知和肩膀上:【媽媽……伊桑不要和爸爸走!】
沃爾特不明所以,也跟着嚎:【沃爾特也不要,爸爸老是打我還兇我!】
從伊桑突然開始叫的瞬間,褚知和就用雙手緊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等它們閉嘴後才把手拿下來。
郴銘:“它們說不和我走。”
沃爾特已經爬到了褚知和的身上,正用觸手緊緊扒着他,“那你走。”
“阿和……”
“你走不走?”
郴銘又沒聲了,看起來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褚知和突然站起來,但無論是使勁拽郴銘的胳膊,還是推他,都沒能把人趕出去。
“郴銘你不要耍無賴!”褚知和有些抓狂,“它們我可以養,但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就算你賴着不走我也不會妥協!”
幼崽們并不關心父母的感情問題,它們隻想和媽媽在一起,一旦滿足這個前提,伊桑和沃爾特就變成了看熱鬧的吃瓜群衆。
郴銘自然也沒指望它倆,他說:“不早了,先睡覺吧。”
褚知和捂着心口長出一口氣,轉過身就朝門外走,郴銘見了立刻跟上。
走了沒兩步褚知和突然回身,重重推了郴銘一把:“别跟着我。”
又把沃爾特舉起來,讓它咬郴銘。
沃爾特東張西望,觸手耷拉了下來,那張嘴硬是不張開。
褚知和扯開它的嘴:“快咬他!”
沃爾特呲了兩下牙,扭過來看看褚知和的反應。
褚知和:……
他彎腰把沃爾特放在地闆上,氣沖沖地上樓。
沃爾特邊小跑邊叫媽媽,郴銘它是不敢咬的,頭會被打扁!
房子的隔音好得出奇,加上付承川睡得沉,樓下的動靜絲毫沒影響到他的睡眠。
幼崽被關在門外,褚知和把付承川卧室的門反鎖上,可一轉身,郴銘站在距離他一米不到的位置處。
眼前這幅場景令褚知和堅信,郴銘真的不是人……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怕把床上的人吵醒,“你到底想幹什麼?”
郴銘的聲音同樣很輕:“你要和他在一張床上睡覺?”
“管你什麼事,我們已經分手了,我愛和誰一起睡就和誰一起睡,和你有什麼關系?”
“不行……”
付承川的“呼吸聲”猛地拔高,伴随着兩聲悶響,回蕩着整個房間裡。
“阿和,不要和他……”
“閉嘴,”褚知和感覺自己像一個填滿柴火,熊熊燃燒的火爐,“你出去。”
“不。”
他被氣得胸口疼,攥緊拳頭用力地錘在郴銘胸膛上,“你這個無賴……”
郴銘沒有退步的意思,無法,褚知和隻能先從付承川的房間裡出來。
客廳裡燈火通明,褚知和抱肩坐在沙發的最邊緣,和郴銘隔着約莫一米半的距離。
“郴銘我再提醒你一次,我們已經分手了,你答應地好好的,為什麼現在又來纏着我?”
郴銘想反悔這件事不能怪他,因為他從始至終都沒想過要和阿和分手,答應分手也隻是為了讓阿和開心。
但他卻一點也不開心,情緒低落的海怪容易失控,為了讓自己理智一點,他隻好做出這樣的決定,這次是意外,下次他會更加小心謹慎,不會再讓阿和再發現。
“對不起,阿和,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以後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
褚知和擰着眉,“再有下次我就報警。”
郴銘勸他:“建議你還是不要這樣做,因為會被認為是報假警。”
褚知和愣了下,忽然想明白了,如果他報警,事項肯定是擅闖民宅,但郴銘不是人,是一個來去自如的怪物,等警察來了,違法的人卻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