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們給孤的禮物?”
林映春跟在皇子朗身後進了營帳,發現他已經喝上了茶,翹着腿,饒有興趣地瞧着地上麻袋套着的人。
“殿下可還滿意?”林映春走過去,踢了踢大君。
不知是喝得少了,還是他身體實在不錯,不似之前那兩名守衛的人事不知,地上的大君竟然發出嗚嗚聲。
至于他為什麼沒能喊叫出來,自然是因為林映春在他嘴巴裡塞了繩子。
皇子朗上下打量着林映春,:“滿意極了,想不到林小姐不僅懂得海外話,還這麼能幹!”
林映春見風使舵的本事早已爐火純青,神情恭維:“哪裡。”
帳外傳來動靜,皇子朗的下屬附耳禀報,被他推開:“大聲點,無礙。”
下屬:“是!禀殿下!大君中了計,青陽縣衙将他派出去的人一網打盡,無一人逃脫。”
林映春驚愕,無一人逃脫?!
“陸嶽呢?陸嶽回來沒有!”林映春慌張,失态地跑上前抓住那名下屬的胳膊。
下屬無動于衷,絲毫不理會她的任何舉動,始終向他的主子——皇子朗彎下腰。
皇子朗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指使他将地上之人的麻袋拿掉,下屬猛地看見大君那張臉,驚得後退三步,他大概沒想到這裡面的人會是平裡日雷厲風行的大君。
大君半躺在地上,一張臉青紫交錯,相當凄慘,眼睛裡尚且殘留着未消散的神志,死死盯住營帳中唯一的女人——林映春,顯然恨毒了她。
皇子朗拿出手帕,漫不經心地擦擦手上沾到的茶水:“松野,沒想到你會栽在一個女人手裡。”
大君掙紮得更加猛烈,林映春這才知道他的本名叫做松野。
看着他要死不死的樣子,皇子朗嘴角壓不住的笑意逐漸放大,用短刀将他嘴裡的麻繩挑開,一不小心,利刃擦過臉頰,鮮血争先恐後流出,整張臉看起來更加可怖。
刀尖從一路下滑,皮開肉綻,中毒加上疼痛,松野幾乎快要堅持不住,就此昏過去。
“想死?你想得美!”皇子朗手上猛然用力,短刀盡沒入松野的大腿。
松野原本阖上的雙眼乍然瞪起,目眦欲裂!
陸嶽風風火火闖進營帳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營帳内,皇子朗瘋癫狂笑,舉着短刀刺向大君,女孩慌張又害怕地盯着地上施虐的人,臉色煞白。
一聲冷喝:“殿下好興緻!”
林映春瞧見來人,驚喜之色溢言于表,他回來了!
陸嶽幾不可聞地沖她點頭,接着将人護在自己身後,擋住血腥的場面。
“哈,我們的幸存者回來了!”皇子朗像變了一個人,狷狂放肆,“快瞧瞧,林小姐送給孤一份大禮,孤真是太喜歡了。”
陸嶽向身邊的女孩投去疑問的眼神,他不知道為何大君和皇子朗會出現在自己的營帳,明明他和林映春的計劃還沒有實施。
皇子朗一直注意着陸嶽的行為,見他一臉困惑,搶先道:“你還不知道吧?你走之後不久,松野就來了你的營帳。”
他來做什麼?
陸嶽略微思索,瞟到皇子朗的意味深長,整個人染上怒色,他沒想到松野這個人竟然無恥到這種地步,連表面功夫也不做了嗎?!
蓦地轉身,抓住林映春。
“你沒事吧。”
男人瘦削的臉上還帶着塵土,眼裡的焦急不似作假,林映春心中委屈稍減。
“我沒事。”林映春轉了一圈,表示毫發無損,接着,她望了一眼皇子朗,思緒不斷變得沉重。
松野的一舉一動竟都在他的視線之下,那麼她和陸嶽呢?
若此刻陸嶽知道她心裡的想法,定會說她自己吓自己,皇子朗來到此地的時間可是在兩人之後。
林映春言行有序,陸嶽提着的心放下半顆。
他留下的後手隻答應埋伏在譯員那裡幫他們一次,幸虧她人沒事,不然他會恨死自己。
那沒能放下的另外半顆心,挂在林映春緊繃着的臉上,隻是時機不對,他也不好細問。
林映春偷偷拉住他一隻袖子,小幅度扯動,用口型無聲說出三個字,陸嶽看懂了。
殺了他?!
誰?松野嗎?陸嶽訝然,他隻是離開了幾個時辰,林映春竟然一改之前的模樣開口要他殺人!
陸嶽不敢深想,松野究竟做了什麼,将她吓成這樣。
而實際上,林映春更想讓陸嶽得到皇子朗的信任,先下手為強。
一旁,皇子朗從松野的大腿裡拔出短刀,慢條斯理地擦着上面的血,松野的神情也早已由憎恨變為恐懼,匍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