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亮,若沈繼從她房裡出去,被外人看到的幾率又增大了幾分。
偏偏看沈繼似乎處于熟睡中,不知他被吵醒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她不敢輕易有動作,連翻身都不敢,沈繼的手放在她的腰上,她就一動不動,保持着那個别扭的姿勢,直到脖子僵了,手也酸了。
沈繼睡着的時候很安靜,日光打在他挺直的鼻梁上,倒映出一片陰影,印出俊朗的輪廓,呼吸清淺,渾身的疏離散去,格外的安靜,甚至有幾分讓人想親近的欲望
甯嫣盯着沈繼的睡臉發呆,頂着這樣的一張臉,确實是很容易騙到人。
誰會想到藏在溫和穩重僞裝之下的沈繼是一個偏執又傲慢的人。
甯嫣看得入了神,猝不及防地對上了沈繼緩緩睜開的眼,從沈繼的眼睛裡,她看到了驚慌失措的自己。
“你……”
根本沒做什麼,卻莫名的心虛,像是做了虧心事恰好被抓住,甯嫣立刻移開了眼。
沈繼初醒,眼裡沒有平日的冷靜與精明,倒是有幾分慵懶。
他半睜着眼,似乎是在辨認眼前甯嫣的臉,片刻後,像是已經做了無數次的動作,那麼熟練又自然,他伸手将甯嫣的臉壓向自己,吻了上去。
甯嫣驚慌之下,雙手抵在沈繼胸膛上,拼命掙紮。
沈繼不管不顧,隻是越吻越深。
待被放開時,甯嫣已經滿臉通紅。
甯嫣咬唇,看着做完這一連串占便宜舉動的沈繼重新躺了回去,似乎又陷入了深睡。
甯嫣:“……”
連睡夢中做這些不要臉的事也這麼理所應當的,真是過分。
這一夜,是沈繼自從來了安溪山睡得最好的一個晚上。
所以他才一反常态打破了數年如一日晨起的習慣,睡到了日上三竿,甚至還大有繼續睡下去不願意起來的架勢。
沈繼躺在她床上每多一刻,甯嫣都跟着多提心吊膽一刻。
見沈繼有轉醒的迹象,她隻能硬着頭皮小聲地喚沈繼的名字,試圖叫醒他。
甯嫣的聲音不大,但對于一個睡得正香的人來說,卻是十足惹人心煩的噪音。
沈繼煩了,直接一把将甯嫣按回到床上,抱進懷裡,在她耳邊警告道:“再吵,就繼續昨晚的事。”
這樣的威脅很有效果,甯嫣立刻噤聲,連大氣都不敢喘。
可是,她還是放不下擔心的事。
逼着自己閉眼入睡失敗後,甯嫣還是忍不住在沈繼身邊悄聲說道:“我怕……會被人看到。”
“要不然,你回自己的房裡去,去睡……”
沈繼閉着眼在甯嫣的頸間蹭了蹭,抱着她翻了個身,甯嫣被迫也跟着動了動,趴在了沈繼的胸膛上。
“可以嗎?”
甯嫣還是不放棄,繼續軟磨硬泡,随着跟沈繼相處的時日變多,她逐漸琢磨出一些關于沈繼的習慣脾性來。
沈繼這個人,對外看着好說話,其實十足的專制,說一不二,對着她時,控制欲更甚,要替她決定一切,包括吃什麼穿什麼,用什麼香粉……隻要他在,便都要聽他的。
甯嫣不知道他是把她當成了小孩照顧,還是專橫霸道,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些事,她也隻能由着沈繼去。
不過,她也發現了一點規律。
若她跟沈繼對着幹唱反調,隻會得到更加強勢的壓迫,但她要是服軟,說幾句好聽的,沈繼或許還會給她決定的機會。
說白了,就是吃軟不吃硬。
也不知道是不是對所有人都如此,但甯嫣如今看出來了,這一套還是管用的。
就像此刻,若直接讓沈繼離開,怕又會惹怒沈繼,她便隻能把姿态放到最低,求他勸他。
“求你。”
“我害怕被沈勳他們看到你從我房裡出去,那就沒辦法解釋了。”
“好嗎?”
甯嫣窩在他懷裡軟着嗓子撒嬌,對沈繼十分起效。
“再說幾句好聽的。”
甯嫣犯了難,她也不知道什麼算是好聽的,沈繼想聽的又是哪些話。
見甯嫣呆住,沈繼在她頭頂揉了一把,粗着嗓子道:“不說?”
“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