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
“萬事都有姨母替你撐腰,你隻管去做就是了。”
“有姨母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鄭菀清坐到沈夫人旁邊,為她斟茶,一邊替她捶背,道:“不過,二表哥真是很高冷啊。”
“聽府裡下人說,還從未見過他與哪家姑娘有過親密之舉,城裡那麼傾心于他的姑娘,似乎都入不了他的眼。”
沈夫人沒有将沈繼與一人婦有染之事告知鄭菀清,隻能避重就輕:“他這個人,一心撲在生意上,耽誤了個人終身大事,别看他在外人面前這樣,其實,說不定是因為不知道怎麼跟姑娘家相處才擺出一副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模樣。”
“他這樣的人啊,就是需要你這種性子才能治得了。”
鄭菀清甜甜一笑:“真的嗎?”
“那我可要努力了。”
“他就是主意太大了,有時候連我這個做娘親的話都聽不進去,往後你們成親了,可要幫我多管管他。”
“都聽姨母的。”
鄭菀清來了後,甯嫣原本簡單的日子也被打亂,開始熱鬧起來。
鄭菀清為人處事圓滑,落落大方,雖比甯嫣小上兩歲,在相處之中,卻是兩人之間拿主意的那個人。
鄭菀清總愛找各種由頭帶着甯嫣出門去,甯嫣本是喜靜,但實難拒絕,隻能跟着去了。
甯嫣不知道鄭菀清為何對她如此熱情,莫不真是因為那對耳環。
罷了,甯嫣又覺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鄭菀清本就是這種性子,對人熱情也是正常。
何況,她還是孤身一人來沈家,也是寄人籬下,這讓她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在甯家的那幾年。
她也曾經努力地想要讨好甯榕霜,以此獲得在甯家生活的權利,但是,甯榕霜根本從來沒有把她放在眼裡,從一開始就對她有偏見,所以,她後來做的所有一切都是無用功,根本不可能打動甯榕霜。
恐怕鄭菀清如今的心态就像當年的她一樣。
在鄭菀清看來,與她搞好關系也是在沈家繼續待下去的一個必要環節。
鄭菀清挽着甯嫣,晃了晃耳朵上的東西:“其實我平日也沒戴,實在是貴重,但是,今日與大嫂一同出行,總覺得還是要戴上的。”
“這可是大嫂你送我的禮物。”
甯嫣笑了笑:“很襯你。”
“其實今日讓嫂嫂陪我出來,我還另有目的。”
甯嫣疑惑地看向鄭菀清,卻被鄭菀清拉着進了一間店鋪。
“嫂嫂送我這麼貴重的禮物,我想來想去,還是要回禮。”
“但是,我可能送不起同等價值的首飾,隻能送這種,嫂嫂不會嫌棄吧?”
甯嫣婉拒:“我平日不愛戴首飾,不必破費。”
“不行。”
“你不收的話,就是看不起我。”
“如果你非要回禮,不如送我一盒如意齋的點心,我更喜歡。”
鄭菀清道:“點心也送,首飾也不要拒絕。”
一進店裡,便有人迎上來。
“二位姑娘要看些什麼,最新到的款式,要我給二位介紹嗎?”
“拿來看看。”
老闆被鄭菀清的耳墜晃了一下,愣住了。
“我這就讓人拿過來,不過,姑娘都有這種物件了,怕是我店裡的這些東西都入不了你的眼。”
鄭菀清摸着自己的耳墜,問了一句:“你說這個?”
“如果我沒看錯的,這種成色和純淨度的鴿血紅寶石,還是這麼大的,江州隻有那麼幾顆,看您這副耳墜,怕是那幾顆紅寶石都用在了這上頭。”
鄭菀清莞爾一笑:“你就沒想過,萬一這是假的呢?”
“不可能,您說笑了。”
“我好歹也在這行幹了這麼多年,真的假的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更何況,二位這種氣質,怎麼可能用假的。”
“能把這種成色的寶石僅僅用來做一對耳墜,實在是奢侈。”
是奢侈,甯嫣想,反正也不是她的錢,沈繼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鄭菀清聽着這話,心裡一震,瞟了甯嫣一眼。
連沈夫人都沒有的珍品,為何甯嫣能夠擁有,而且,甯嫣對此還是滿不在乎的态度。
甯嫣應該沒有富餘到價值千金的首飾都能随便買的地步。
最後,甯嫣在鄭菀清的軟磨硬泡下也選了一對耳環。
價值自然比不上沈繼送的,但戴着這對耳環,甯嫣的心裡反而更輕松。
回到沈家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
鄭菀清挽着甯嫣的手,一路說笑着進了大門。
撞上沈繼的時候,不光是鄭菀清意外,甯嫣更是沒想到。
她條件反射一般地僵在原地,看向沈繼。
鄭菀清則是很主動地招呼沈繼:“二表哥,真巧,你要出門嗎?”
“剛到家……”
沈繼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的注意力全被鄭菀清耳朵上的東西吸引去了。
“這東西怎麼來的?”
鄭菀清愣了下,看沈繼視線的位置,才知道他問的是什麼:“這個嗎?”
“二表哥對首飾也有興趣?”
“這是大嫂送給我的。”
甯嫣全身一抖,忍不住地冒冷汗。
她有時候很恨自己的懦弱,被沈繼欺負慣了,一看到他,就很難控制身體的反應,完全出自本能。
“這麼貴的東西,大嫂可真大方。”
“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也能收到這種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