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那表情冥六也明白了,“你是真不把這事兒放在心上,我該誇你心态好嗎?”
姜行遠在一旁問:“怎麼了?惡化得很嚴重?”
江杳年也有些忐忑地等冥六回答。
“我說過,慢則三五年,快則一年多,你算算自己還有多少日子,”冥六歎了口氣,“我日日研究試圖弄出點解藥,但目前還沒有眉目,你自己能不能多注意一點,别拿命當玩笑。”
江杳年點頭:“我盡量。”
冥六還想說話,江杳年又道:“可是現在的情況您也知道,我要是沒了武功隻會死得更快。”
“你出門的時候就不能多帶幾個人,”冥六瞥了眼她還纏着布條的胳膊,“還不長記性呢?”
江杳年:“别人有不如自己有,我心裡不踏實。”
“停!”冥六擡手叫停她,“我不和你拌嘴,你自己的事情自己看着辦。下蠱的人還沒查到?”
“還沒。”
到了現在這種境地,的确不好權衡,冥六隻好叮囑道:“那也盡量别動用武功,服藥的次數太少沒什麼作用。”
江杳年應下了:“好的。”
冥六:“行了,回去吧,我聽說你明日就要走了?”
江杳年撐了一下桌子起身:“嗯,傷也養得差不多了,該回去了。”
姜行遠朝她招手,“别急着走,過來,問你個事兒。”
江杳年走過去:“什麼?”
“你覺得咱們殿下怎麼樣?”
“嗯?”江杳年沉默了一陣,幹巴巴地道:“他,挺好的。”
冥六也把頭湊了過來:“詳細說說。”
“就,挺好的啊,還要怎麼詳細,說他長得好看?”
姜行遠尾音上揚:“你覺得他長得好看?”
江杳年被他倆整的莫名其妙,緩緩點了一下頭:“嗯,這不是事實嗎?”
姜行遠恨鐵不成鋼:“好看又不能當飯吃,你可别被他那副皮囊騙了!”
冥六把他擠到旁邊,追問:“除了這個,還有嗎?”
江杳年站在原地絞盡腦汁思考了半天,“他很重情義,心裡裝着百姓,能看到百姓疾苦,也并非傳言中四體不勤五谷不分那一類,就挺表裡不一的。”
姜行遠:“表裡不一?”
冥六:“這算是褒獎嗎?”
江杳年:“算是吧,怎麼突然問這個?”
冥六也沒藏着掖着,直說了:“殿下對你很上心,我就想知道你怎麼看。”
原是老子替小子來要說法了。
江杳年正色道:“殿下受了重傷還回來救我,又替我擋了刀,于我有救命之恩,有這份情義在,他往後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定不吝援手。”
冥六得了想要的答案:“好,我知道了,回去吧。”
江杳年走了幾步,又回頭對旁邊的姜行遠也道:“遠叔,我走了,有機會再來找你玩兒。”
姜行遠點點頭:“好,遠叔在這兒等你。”
門“吱呀”一聲關上了,姜行遠盯着門口久久地出神。
冥六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一把,“振作起來,一切才剛剛開始。”
姜行遠:“我隻是有些擔心……”
“擔心無用,”冥六打斷他的話,“所有人都要做出犧牲,事到如今,你沒有退路了。”
*
江杳年和雲錦去兆豐刺史府安頓了下來,晏時烨果然沒走。
他脖子上還纏着布條,也不知是否真傷得這麼嚴重。
江杳年在院裡懶懶地躺在椅子上曬太陽,他就坐在一旁的秋千上晃蕩,纏繞在秋千架子上的藤蔓已經開花,映襯着晏時烨那張美豔的臉,場景倒是十分賞心悅目。
隻可惜這裡沒人有心思賞,自然也不會覺得“悅目。”
江杳年睜眼,不耐煩地道:“滾出去玩,吵死了。”
晏時烨不為所動,蕩得更起勁兒了。
雲錦在心裡默默給他點了支蠟燭。
果然不大一會兒,晏時烨就被江杳年踹下秋千,揪着衣領扔出了院子。
雲錦有些不解:“姑娘,你老打他幹什麼?”
“去年重陽節月梨落水那事兒你還記得吧?就是他一手策劃的。”
“啊?”雲錦恍然大悟,而後一臉憤懑:“就挨了那兩腳,真是便宜他了!下次他再過來,你就多補幾下,好好打他一頓出出氣!”
江杳年笑了一下:“沒問題。”
蕭長波從門外進來,喊了聲:“将軍。”
雲錦自覺地退了出去。
江杳年坐直了身子,問:“怎麼樣了?”
蕭長波臉色不太好,“本以為隻是秦付手底下的餘孽作亂,但現在看來事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暮羹樓裡的那個樓梯被他們弄塌了,挖不開,我們就估摸着方位直接炸開了密室牆壁,在裡面發現了大量的鐵礦,還有一些冶鐵的痕迹。”
“鐵礦?”江杳年重複了一遍,“裡面可有什麼模具之類?”
蕭長波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你是說兵器?沒有發現,他們應該把這些帶走了,鐵礦不好運輸才留在了裡面。”
江杳年被冥六救走後,駐紮在林子裡的士兵很快就守在了兩個出口處,至于還有沒有其他出口暫不得知,但他們想要進行大規模轉移是不可能的。
江杳年問:“城外破廟裡的那段密道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