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了一整個冬日的桃花在枝頭悄然綻放,就連風中都帶了些甜膩的味道。
窄小的車廂中,兩道身影交疊在一起。
元紹景的問詢還回蕩在耳畔,聲線蠱惑,像道誠摯的邀請。
而曲湘月一時間竟答不上來,腦中如有一團亂麻,糾纏繁瑣着,讓理智與沖動在做纏鬥,明知不可為,卻又總覺得那淩亂衣衫下正有什麼在召喚着她。
那是她從未探尋過的領域,是禁忌。
見她咬着唇不做聲,元紹景眸中神色變了變,仰起頭,眼睛濕漉漉的,溫聲問道:
“還是,公主要自己來?”
話落,她的手指便被他握在掌中緩緩下拉,貼上那起伏的胸膛。
溫熱幾乎一瞬間就隔着衣料透了出來,沿着她掌心,一路将她肌膚染紅。
夜色昏暗,唯有鴉雀蟲鳴作響。
視線越是不清,觸覺就越是明顯。曲湘月緊緊咬住嘴唇,手心幾乎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手指拂着的地方正在輕輕跳動,伴随着心髒的節律,像一道漩渦,将她向更深處拉扯。
她心跳加速。
“元、元紹……”
連名字都還沒喊完,他胸前的衣衫就在兩隻手的重疊中被漸漸拉開。
大朵白皙暴露在空氣中,刺入她眼。
如同她最愛的羊脂白玉一般閃閃發亮。
這讓曲湘月的思緒遠遠地飄忽了去,自然而然地承受下這熱意,完全忘記掙紮。
他耐心地引導着她動作逐漸深探、撫摸,胸口卻一不小心被翹紅色的長甲劃到,在上面留下幾道清淺的紅色血痕。
元紹景舒服地喟歎一聲。
随即神色暗了許多,濃郁深沉着,呼吸也漸漸變得急促起來。
在他面前像是擺着一顆誘人的紅果,讓他不自覺地靠了上去,收緊手臂,并被那馨香勾着伏在它頸側,深嗅一口香甜後,便忍不住用唇瓣輕觸、摩挲,舐去一切阻隔,最後輕輕咬上一口……
曲湘月忍不住輕吟一聲,手指蓦地縮緊,攥住他衣衫領口,将那惹眼的光景繼續擴大。
她跨坐在他腿上,長裙從他膝頭拖曳垂下,随着馬車晃動,像漂浮在海上的遊紗,蕩漾起千層波紋。
堅硬的齒牙在細膩的皮膚上來回磋磨,她綿軟的推擋根本不值一提。
“不、不許亂咬……”
“沒有亂咬。”他說出來的話幾乎是氣音,“是認真在咬。”
“元紹景!”
他這說的都是些什麼話!
一氣之下,曲湘月向旁縮了縮脖子。他唇齒瞬間落空,迷離間又往前探了探,想追着那道熱源而去,繼續試探其中滋味,卻撲了空。
“公主……”
他喃喃一聲,語氣中滿是欲求,得到的卻仍是推拒。
“别、别動了,讓我看看你傷口。”
她理智堪堪回籠,憶起他一直喊疼的傷口,隻是聲音軟得不像話,幾乎是飄在半空中的。
“沒事了,不再疼了。”他迅速應道。
元紹景意猶未盡,她身上釋放出的馨香實在是太過誘人,撕扯着他的神經,不許他逃離。
“胡說什麼呢,喊疼喊了一整晚,這便不再疼了?”
聽見他這樣說,曲湘月有些不樂意了,便用了點力氣将他推開。她費心擔憂了一整晚,唯恐出什麼事,與他盡早離開樂坊,而現下還沒處理過呢,他就說不疼了?
她倒要懷疑究竟是真疼還是在诓騙她?
元紹景太過投入,似乎沒意識到她不高興了,長臂仍牢牢地鎖在她腰間,箍着她不讓離開,盡力想将那漸行漸遠的溫存拉攏回來,微張的唇瓣仍在向她靠近……
“唔。”
面颌倏地被捏住。
曲湘月修長的細指精準地捏住他面颌,虎口的軟肉正虛虛地摩挲着他唇瓣。
微張的唇舌間噴吐出的熱氣正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她的掌心。
元紹景怔了下,微微仰起腦袋,茫然渴求的眼神巴巴地望着她,喉中嗚咽嗚咽地哼着。
曲湘月垂下眸子,長睫上還挂着剛剛被激起的生理性的水珠。
她眯起眼睛将他打量——委屈、期待、乞求等等多種情緒正在那黑眸中生長蔓延,而在他身後幾乎能幻視出一條興奮晃動的尾巴,正清楚地訴說着他的心聲。
元紹景他,實在是太像隻狗了。
狗啊,是她的狗。
也隻是她的狗。
曲湘月漸漸恢複理智,壓下心中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和躁動。
她可以多寵着他點,可以多慣着他點,但這些不是沒有下限的。
她冷下眸光,輕輕拍開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掙脫開懷抱,起身重新坐回原處。
溫存徹底離去,懷中空蕩,元紹景似是還沒緩過勁兒來,感受到自下而上的潮氣與滾燙,仍虛虛攬着的手臂最終無力垂下。
曲湘月臉頰紅熱地瞪着他道:“元紹景,你若是敢拿這件事來诓騙我,日後你再傷再疼我都不會管了!”
他眼神驟變,心髒像是陡然被什麼抓住攥緊了一樣,恐懼瘋狂攀升,立馬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件多麼荒謬僭越的事,但這似乎并不是重點,而是……
元紹景舌尖幹澀,忙不疊地向前湊了湊,俯身半跪在她面前,苦聲哀求:
“公主,别不管我,也别生我氣。”
“先前是真的疼過,現下也是真的不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