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槍響,沒有硝煙。
但阿卡什還是無端地感到恐懼背後冒出一片了冷汗,她感覺現在的羅斯瑪麗就像個瘋子,而瘋子是最不可理喻的,比大貴族還要令人害怕。
大貴族尚且可以商量交換利益,瘋子卻隻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行為難以琢磨,讓人心裡發怵。
不過也就現在了,阿卡什想,救援很快就會到,她隻需要再拖一點時間,她不應該死在一個瘋子的手裡。
這麼想着,阿卡什鼓起勇氣繼續與眼中的瘋子交談。
而笑完的羅斯瑪麗仿佛什麼都沒發現般配合的與阿卡什交談,直到救援将至,阿卡什的表情逐漸充滿希望,從扭曲的涕泣漣漣重新變回惡毒的扭曲。
那副表情變化之快,讓羅斯瑪麗忍不住在内心感慨,變臉這節目沒有阿卡什·沃萊頓她不看。
“放了我,現在還有的談。”
救兵已至,阿卡什的内心無限膨脹,她的表情變得從容不迫,内心流淌着惡毒的汁液,她會在羅斯瑪麗内心滿是希望,覺得能逃掉的時候,狠狠折磨這個瘋子。
阿卡什的表情幾乎不加遮掩,她的情緒和想法,羅斯瑪麗一覽無餘。
某種意義上來說,羅斯瑪麗還挺佩服貴族的,他們能屈能伸,隻要有那麼一點點的權利在手中,就會變得趾高氣昂,完全忽略自己此刻的境況,也忘了剛剛發生過什麼,愚蠢傲慢到讓人發笑。
不過這正是羅斯瑪麗希望的。
羅斯瑪麗在阿卡什怨毒的目光和貴族衛隊的警告中丢掉手中的槍,這幾乎是一種默認投降的态度,阿卡什笑了,笑得燦爛,她此刻内心滿是勝利者的喜悅,劫後餘生的後怕和對羅斯瑪麗折磨的幻想,通通化作快樂的情緒。
而羅斯瑪麗也笑了,她唇瓣天生比諾斯特姆人更紅,笑起來就像盛開的花朵,美麗得讓人詫異,沒有人能不為之傾倒,尤其是在諾斯特姆這個缺少色彩的世界。
因此覺得自己不再危險的阿卡什貪婪的看着羅斯瑪麗的唇瓣,她又開始想要得到她了,最好割下羅斯瑪麗的唇瓣碾壓研磨成粉末,用來裝點她房間内的花朵,或是制作成标本供人欣賞也是十足的樂趣。
她從地面爬起來,狼狽的樣子不像個高高在上的貴族,她的眼睛盯着羅斯瑪麗的唇瓣開合,她聽見羅斯瑪麗說。
“自裁吧,阿卡什。”
在聽見聲音的那一刻,阿卡什想笑,現在可不是羅斯瑪麗占據上風的時候,她怎麼會聽一個畜牧的話。
然而她的笑容還沒揚起來,她突然想起來羅斯瑪麗似乎有些奇特之處。
但這時意識到已經太晚了。
阿卡什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彎下,撿起地面沾染着羅斯瑪麗血液的匕首并将它不斷靠近自己的脖子。
“住手,住手!!!”
阿卡什尖叫着扭曲着,她試圖重新拿回自己身體的控制權,拼盡全力遠離那把粘着下等人肮髒血液的匕首。
無濟于事。
阿卡什的身體不再屬于自己,她隻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手持着匕首,緩緩割斷自己的脖頸,從最外層的皮膚開始,到咽喉,動脈,大量的血液噴濺而出,劇烈的疼痛讓阿卡什幾欲昏厥。
而她的手依然在堅定的執行來自身體主人之外的人的命令。
終于結束了……
當脖子被割下,失去了頭顱的在極緻痛苦中死去阿卡什再也沒有意識,她身體像木偶一樣倒向後方。
幾乎是阿卡什自刎的同時,那些援兵們也紛紛倒地,他們被怪物拖進了黑夜的陰影中與死神作伴。
“你不該這麼冒險。”
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羅斯瑪麗的身後,他的語氣滿是不贊同,身上散發着腥臭的味道,如果不聽他在說什麼,這簡直就像怪物正在進食一般。
“我知道你來了。”
羅斯瑪麗向後躺倒,她落入了一個腥臭的懷抱中,硬邦邦的,不過很讓人安心。
聽着羅斯瑪麗的話,布魯斯心情不錯他将羅斯瑪麗舉到和自己視線齊平的地方,心情愉快的誇道:“幹得不錯,你也終于學會了恐懼的正确用法。”
羅斯瑪麗是如何處決阿卡什,布魯斯看得一清二楚,這種在人滿懷希望時,讓她徹底喪失希望的舉動,是布魯斯欣賞的恐懼美學之一。
可惜,羅斯瑪麗從前并不怎麼欣賞,她喜歡給人一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