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蘿衣剛踏下馬車就看到身着官服的某人,難得見傅淮書這正經模樣,她心中對他的傾慕又增加了幾分。
隻是他青黑着臉,葉蘿衣怕收到訓斥,腳下忍不住後退兩步,不想傅淮書的臉色更難看了許多。
她隻覺咬牙慢慢走到他面前,小聲喚道:“侯爺。”
“去哪了?”傅淮書上前兩步,第一次語氣冷淡與她說話,但還是牽起她的手,“手上怎如此冰涼?早膳沒用,藥也沒出就出去了,是去處置甚麼要事了?”
嘴上雖這樣說着,卻還是握着她雙手給她暖手。
葉蘿衣心中又高興又有些害怕,但還是老實交代:“頤妃派人來接妾進宮一叙,走得急來不及與侯爺請示。”
傅淮書本就尚未完全舒展的眉頭又皺起,問道:“她找你作甚?”
“沒說甚麼?問了我在侯府過得可好,就讓我回來了。”她心中也甚是疑惑,不知道這頤妃到底有何用意。
“那你在侯府過得可好?”傅淮書忽然問道。
“自然是頂頂好的,侯爺每日還關懷備至,妾隻覺是撿了天大的便宜,就是有人給我黃金萬兩,讓我都不願離開。”她小心瞟了他幾眼,嘴上故意誇贊道。
“哼。”傅淮書雖嘴上不說,面上确實浮起淡淡喜色,“這次就算了,要是下次還敢偷偷出去,定是要罰你。”
“好,罰我/日日伺/候侯爺可好?”葉蘿衣看着她,臉頰紅撲撲地說道。
傅淮書睨了她一眼,葉蘿衣臉上的紅暈又加深了許多,慌忙将腦袋埋下。
由着傅淮書拉着她往回走,葉蘿衣像想起了什麼,歪着腦袋問道:“侯爺可是等了很久?回來時路上人太多耽擱了會兒。”
“我也才回來,不曾久等。”傅淮書淺淺笑着看向她答道。
聽到他的話,葉蘿衣才放心,說道:“如此甚好,若是害侯爺白白等待半日,那我可要良心不安了。”
“是麼?”傅淮書故意湊到她耳旁,“良心不安又如何?”
“侯爺!”葉蘿衣嗔怪叫道,斜看他一眼還加快了腳步。
“夫人。”傅淮書又将人拉回懷中,低頭看向她,“夫人身上氣味甚是怪異,先去沐浴罷。”
葉蘿衣眼珠一轉,思索片刻才點點頭,她一路上也感覺到自己身上染上了氣味,本想回來先沐浴卻遇到了他,就講這事抛到腦後,現在傅淮書提起也是正合她意。
宮人們并排站在點完,豎起耳朵聽屋内的聲音,人人縮着脖子,生怕娘娘的怒火燒到他們身上。
“她憑什麼奪走屬于我的一切!”慕景瑤幾近癫狂,摔砸着手邊的東西,還不忘大聲質問,“還說什麼‘他對我很好’,這是她配得到的嗎?我要殺了她!”
看着再次被她砸得一片狼藉的屋子,她心中的怒火卻沒有半點釋放,腦海中全是那張臉。
淚水快速從眼眶滑落,她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恨意從心中一處,幾乎要将她淹沒。
“景瑤,你怎麼能為了外人作踐自己。”向古易三兩步走到她申報,把人抱在懷中,聲音悲痛說道。
“我好恨,恨她害我要費盡心思才能過上本就屬于我的生活。”她擡起淚眼看向來人,無力地說道。“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我一定要毀掉那張臉!”
“好、好,再忍忍,事情就要成了,莫要前功盡棄。”向古易親親拍撫他的後背,讓她慢慢緩過來。
“滾開!”慕景瑤突然發瘋把他推開,惡狠狠伸手指着他,“莫要忘記自己的分身份。”
“臣……遵命。”向古易跪伏在地行了個大禮。
看到這景象慕景瑤裁決心情舒暢,臉上帶淚笑了起來,“這才對嘛。”
“娘娘,聖上有請。”葉茹扣了兩下門小聲說道。
“嗯,等着吧。”她起身撥開櫃前攔狼藉,手指快速劃過挂着的各色衣衫,“你說穿哪件好呢?”
慕景瑤施施而行,許久才走到禦書房,剛一進門就跪伏在地:“妾來吃,還請陛下責罰。”
皇帝從奏折中擡眼,看到那個瘦削身形,又将目光回落到手上的奏折上,書房内寂靜無聲,隻手的太監宮人也都是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動一下。
屋中的陽光由淺色變為橙紅,皇帝終又看向她,問道:“你今日接承恩侯夫人進宮了?”
“是,妾在宮中待久了甚是想念家人姊妹,特請她來一聚。若是陛下不喜歡,妾再也不敢。”慕景瑤聲音越來越低,最後更是輕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