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可真厲害。我可還記得上個月剛替你到處采買了一圈,今兒又來。”裴淵又斜靠在馬車上,端着杯茶看向傅淮搖頭歎氣,“可真是個散财童子。”
傅淮書斜睨他一眼,才張口:“你何時變得如此節儉。”
“還不是你?”裴淵聲音瞬間拔高,眼神憤恨看着他,“上次在你府上,不過是多泡了兩片茶葉,你臉色就黑如鍋底。
“你記錯了罷,我何時管過你。”
捧着各樣式禮盒的侍衛,一個接一個進了屋子,一下将屋子堵得才幾乎水洩不通,過了好一會兒,人群才散開。。
傅淮書這才緩緩走進屋中,看着屋内攤開的禮盒,心中甚是滿意。隻是一轉身才發覺,這屋中少了最關鍵一人,臉色一沉,問道:“夫人呢?”
侍女躬着身子站在門外,小心翼翼說道:“頤妃派人來請夫人進宮去了。”
他緊皺眉頭從屋内快步離開,焦急喝道:“于斯,備馬!”
馬車緩緩停在侯府側門内,葉蘿衣剛從馬車上踏下,就看到身形颀長的人幾步走來。她連忙停在腳步,看着他走到面前才問道:“侯爺,你怎麼來了?”
傅淮書來回打量了她幾次,才開口:“身子都沒全好,怎麼又跑着一趟。”
“侯爺,莫要擔心,我身子無礙。”她看着傅淮書焦急的樣子,心中隻是百感交集,幾乎流下淚水,“快回家罷。”
看着她泛紅的眼眶,傅淮書剛才舒展的沒有又皺起,不放心地問道:“她可是欺負你了?”
“沒有,我隻是見到侯爺,心中太高興了。”她握住傅淮書的手,歪着腦袋笑容明媚地看向他。
“當真?”他半信半疑看着她問道,又回握住她的手往回走幾步,“這幾日不是還在氣我麼?為何今日去宮中走了一遭,反倒是消氣了?”
“侯爺還是想我氣你不成?那我……”葉蘿衣故意做氣惱模樣,要将他的手放開。
傅淮書可不依,緊緊握住她的手,甚至還将人拉人懷中,小聲說道:“是為夫錯了,還請夫人莫要見怪。”
“不氣我就好,不氣我就好。”
看傅淮書春風滿面的樣子,她也不自覺跟着笑了起來。走出不遠卻看到個熟悉面孔,她身子不由一僵,笑容也凝固在臉上。
“怎麼了?夫人可是身子不适?”傅淮書又緊張看向她,伸手就要把人抱起來。
“無礙,隻是想起……想起……今日出門前忘記讓豆蔻她們習字。”她強打起精神笑着看向他說道。
怕傅淮書不信那這個蹩腳的理由,葉蘿衣又拉着他問道:“侯爺,妾走累了,你……背我回去,可好?”
“好。”傅淮書搖頭歎了口氣,還是笑着把人背起來,大步往回走。
葉蘿衣與那侍女對視幾眼才收回目光,心中隻道:“頤妃已派人潛入府中,看來所剩時候不多了。還是要好好與侯爺道别才好。”
她臉頰靠在傅淮書耳側,淡淡梅香環繞在身旁,小聲開口喚道:“:侯爺。”
“嗯。”
“若是……若是……有一日我不能陪伴在你身旁,你就忘記我罷。”
傅淮書停下腳步,說道:“不知你為何要這樣說。但若是有一日/你離開了我身旁,我就是掘地三尺也會把你找回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侯爺,你待我這樣好,不值得。”葉蘿衣強忍住淚水,哽咽着說道。
“隻要是你便是值得。”
傅淮書猜測多半是頤妃說了甚麼,讓她又胡思亂想。他心中悄悄盤算如何提點那人一二,讓她日後莫要再糾纏葉蘿衣才好。
“侯爺,這些是甚麼?”葉蘿衣驚得瞪大眼睛看向已經被擺得滿滿當當的屋子。
“嗯……”他心虛摸了摸鼻子,看向一旁,“裴淵說哄女子歡心就是要多買些東西……所以……”
“所以?”葉蘿衣看着他也不繼續說話。
“所以他拉着我在各自買了些東西,給你賠罪。”傅淮書眼神堅定迎上她目光,還鄭重點點頭,“明日見面我一定好好說說他,莫要再如此鋪張浪費。”
看葉蘿衣還揣起了手看着自己,他急忙拉着她進屋,說道:“你看看可有喜歡的,這些都是城内各個鋪子剛開始賣的。”
“你看着胭脂,那人說是時下最流行的桃花顔色。女子若是用了它,容顔立時美麗百倍。”
“所以我現在不美麗?”葉蘿衣半眯眼睛看着他問道。
“不是,那你看……”傅淮書又走到另一處拿起一件衣裳,“那你看這個,那掌櫃的說這是女子……女子都……”
他又把這衣衫丢回禮盒上,拿起旁邊一件金钗看着她說道:“夫人,你看這個。”
“那人又說什麼?這是時下最流行的金钗,說簪了這金钗會如何?”葉蘿衣無奈笑着看向他。
“不,這是我給你選的。”他把葉蘿衣拉倒面前,小心将金钗插到她發髻中,“看到這金钗就覺它很襯你。想來那時也不曾親手給夫人選過一件首飾。”
“還望夫人莫怪為夫,現在才補上這聘禮。”
“此生你可願隻做傅淮書一人的妻子。”
“嗯。”她靠在傅淮書頸邊輕輕應道,眼眶的淚水簌簌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