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體?”葉染塵揮手,在前方幻化出一枚鏡子,冷漠道,“你看看,鏡子裡的人還是你的樣子嗎?”
宋雲溪看着鏡子裡的人,一邊害怕,一邊怒火中燒。
那之前明明是自己的樣子。可是曆經三年,已經逐漸變成了葉染塵這個大妖的模樣。
當年,她按江斂雪給的法訣解開了追蹤符。
之後她趁那些白衣修士押她出來不注意時,迷暈了他們,往南邊跑了。
誰曾想江斂枝剛從南邊回來,她撞了個正着。
宋雲溪:“……”
江斂枝當時青衣染血,滿身戾氣,眸光發冷,很快就把她它給抓了。
他把她帶到仙靈亭,在那裡她看見了葉染塵。
她白發拖地,金色豎瞳,紅唇妖冶,其妖氣濃郁到幾乎凝為實質。
宋雲溪上次見到這麼濃郁的妖氣,還是搖光山覆滅的時候。
她心下駭然。
葉染塵直勾勾地看着她。片刻後,她化成一團白霧,撲到她身前。
起初宋雲溪不知道她要做什麼。等她反應過來時,葉染塵已經侵占了她的身體,并繼續侵吞她的神魂。
她的神魂與葉染思的妖魂對峙了三年。
如今她的神魂已經虛弱至極。
明日夕陽落下之時,就是她灰飛煙滅之際 。
宋雲溪:“嗚嗚嗚,我命好苦啊!”
但是她可能還有破壞他們陰謀的一線希望,三年過去,她知道當初劍尊為何不惜燃燒自己的神魂,也要破牢而出了。
他要來殺他們!
真好!殺死葉染塵,殺死她。她死也要帶走她的身體!
月上山頭之際,宋雲溪孤寂地期待着。
一片雪花落在她的睫毛,在将要融化之際,江斂雪提劍殺到。
宋雲溪興奮地轉身,但沒有成功。
現在葉染塵掌控着這具身體。
江斂雪冷冷地看着師兄 。
“師兄,自我入問劍宗來,是你一直帶着我修行。你可還記得你教過我什麼。”
“你說,我們修習仙法是為了懲惡揚善,是為了保護不會仙法的人類,是為了殺死那些侵略我們的妖族。”
“你說修習不可一日懈怠,要肩負起人族的未來。”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背叛人族?”
宋雲溪聽着江斂雪最後的聲音帶着一絲哭腔。
江斂枝沉默良久,最後歎息一聲。
“斂雪,那是問劍宗的宗規,我每天隻是習慣一說,從未入心。你為何入了心呢?”
江斂雪緊握手中的劍,沉默不語。
江斂枝低眸看向他的劍,輕聲道:“我把你關起來,就是不想殺你。你不該執意出來。今日你若死了,人族抵抗妖族的力量可就又少了一分。斂雪,放下劍,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等明日夕陽落後,就不會有人再死了。”
宋雲溪聽不下去了,憤怒道:“江斂枝!你們還沒打呢!怎知今日死的不是你!什麼叫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你們造了孽,卻不想得到懲罰是吧!你們怎麼能這麼無恥!我……”
葉染塵皺起眉頭,眼底泛起一團團煩躁。
三年了,那張嘴就從未停過!還好明天她就要消失了。
葉染塵悄悄松了口氣。
這時大風刮起,雪也越下越大。
江斂雪提劍向前,與江斂枝厮殺在一塊。
很快亭破冰裂。
“師兄,我已将你認罪的錄像刻至神魂,無論今日是何結果,你的罪行都将會公之于衆。”
江斂枝眼神突變淩厲。
“斂雪,不要逼師兄。”
江斂雪平靜道:“師兄,你的束魂瓶對我沒用,你忘了我來自哪裡嗎?”
江斂枝眸光一暗,不再說話。
宋雲溪倒是希望他多說幾句,她也很好奇。
問劍宗對此事向來是諱莫如深的。
她悄悄問葉染塵道:“你知道劍尊來自哪裡嗎?”
葉染塵嗤笑一聲:“死到臨頭了,還想着吃瓜。”
宋雲溪咬着後槽牙,回道:“我是死到臨頭了,你也一樣。”
葉染塵不甚在意宋雲溪的言語,隻當她在無能狂言。
“就算公之于衆又如何?你們又殺不死我們!如果人族不能待了,斂枝,你就跟我回妖族。”
“你能回去嗎?要能回去早就回了!你之所以待在人族,不就是你身受重傷,需要人族氣息療傷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