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女郎,左右不過是先後之别,你若願意讓這一步,我可為你買上這一品居三份招牌菜。”
那張女郎聞言看向郁羗儒,雖戴着面具也能看出來她氣度不凡,又衣着華貴,一看便知是富貴女君,她說這話想來也不是哄她的
她如今是這射藝的最後一位比試者,若是她再赢了那男子便算拔得頭籌了,但是兩份和三份的賬還是好算的
這條件不多不少,但這麼直白應下了到底有些掃女兒家的面子,于是她輕咳兩聲
“罷了,女男有别,看在白郎君是個男子的份上,我便讓你一步,待你學好了,我們再開始吧。”
倒是沒想到那張女郎竟然肯讓到了這個地步,白長弦還有些驚訝
“如此,便多謝了。”
朝那張女郎拱手道謝,一轉頭,郁羗儒那邊已經讓人在另一處又駕了個靶子,一旁的小二拿了新的弓箭遞她
見白長弦看過來,郁羗儒拿起弓箭朝他示意
白長弦提起衣擺,兩步朝郁羗儒那邊小跑了過去
“拿着。”
郁羗儒将宮遞給他,在他身後環住他的身子,正捏着白長弦的腕骨往弓弣上壓
“虎口發力。"
之前在書塾見郁羗儒教那些個孩子射箭,白長弦見她們都學得不錯,還以為并不那麼難學,是以這才誇下海口要自己赢來
隻是這真上了手才知道,這射箭卻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學來的
兩隻箭射過,最好的成績便也隻是堪堪擦過那靶子的邊緣,更别說要射中靶心,赢了那張女郎了
射了兩箭,白長弦便神色恹恹,手上也不再使得上力了
“羗儒姐姐……”
察覺到小郎君臉上的失落,郁羗儒将弓放下,問他:
“怎麼,這麼快就沒信心了?”
這哪裡是信心不信心的事,他這射成這個樣子,要如何才能赢過别人
“羗儒姐姐就别笑話我了。”
暗自懊惱自己方才怎麼就非得要親自赢來那燈盞,詩詞歌賦什麼的他還有信心,可這射藝……
“那不然我替你去比?”
見他懊惱,郁羗儒試探着問道,誰料白長弦卻搖搖頭,拒絕了郁羗儒的幫忙
“不行,張女郎等了我這樣久,怎麼能換了你上去。”
罷了,就知道他是個呆闆守諾的
郁羗儒擡手捏了捏白長弦白玉似的臉蛋,彎腰看着他道:
“無礙,你隻需按我教的射箭便是,定不會輸的。”
“真的?”
這次即便承諾的是郁羗儒,白長弦也有些不太相信
“當然,說了不會讓你輸的。”
郁羗儒敢說這話自然不是因為她真的有多相信自己的教習能力能讓白長弦一個從未接觸過射藝的男子一舉奪得頭籌
但她卻對那場上等着兩人教習結束的張女郎,必定不會讓白長弦輸
那張女郎看着也并不怎麼像普通人家,想來家裡也多少算是有些富庶的,應了她的請,又刻意等着不開始,怕是一開始就做好打算了
張女郎當然也是這麼想的,那男兒身邊的女郎一看便知不是俗人,就是那白郎君輸了,她怕是也要赢回來的
何不直接賣她們個好,輸給那白郎君算了,如此既賣了個人情,又讨得一個謙讓男兒的好名頭,豈不美哉
雖然不知前面輸給她的那些個女郎是不是會在私底下将她的祖宗十八代問候個遍了
不過那有什麼重要的,左右她也聽不見
是以,見白長弦那邊差不多了,兩人朝這邊走過來時,張女郎朝兩人擡手示意,讓白長弦先開始
沒想到是自己先開始,白長弦詫異了一瞬,然後有些緊張地望向郁羗儒,眼神詢問她的看法
“羗儒姐姐?”
“去吧,不必緊張,夫子不是說你最聰明了嗎?”
郁羗儒倒也還有心要打趣他,白長弦帶着些嬌嗔地在她手臂上落下一掌,沒使力,對郁羗儒來說更是不輕不重的,撓癢癢一般
不過經郁羗儒這麼一鬧,白長弦心中的緊張倒是消散了不少,深吸一口氣,拿着弓箭朝場上走去了
架上弓箭的哪一刻,白長弦覺得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咻!”
木箭劃破空氣,直直落在了靶子邊上,堪堪進入邊緣
雖然并不是很好的成績,白長弦卻覺得很滿足了,眼眸亮晶晶地看向郁羗儒,像是得了夫子誇獎的孩童一般
“很好。”
郁羗儒唇瓣微動,沒有聲音,但白長弦還是看出來了她說的話
白長弦和郁羗儒這邊在眉目傳情,張女郎那邊卻松開了緊握的手,長長歎了口氣
呼!還好還好,還好是還在靶子上,沒有飛太原,不然她都不知自己得射到何處才能算作他赢了
白長弦這邊結束,張女郎便拿起弓箭,裝作很認真地瞄準了好一會兒,看得白長弦都捏緊了帕子
郁羗儒低頭看他這副樣子,但笑不語
“咻!”
又是一道離弦的箭,那箭也是射到了靶子邊緣上,白長弦正要失落轉頭,卻聽見‘吧嗒’一聲,那箭落到了地上
“白郎君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