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着馬吹了半個時辰晚風的後果就是受了風寒,半夜發熱
夜間,睡夢中的白長弦呼吸還是不順暢,也許是風寒折磨得難受,不自覺地湊到郁羗儒懷中縮着,細細嗚咽着
察覺到身邊人不對勁的動靜,郁羗儒醒了過來,低頭看了看白長弦
夜間沒有燈光,隻有透過簾子縫隙照進來的昏暗的月光
雖然看不清,但郁羗儒憑着習武之人良好的五感敏銳地察覺到了白長弦呼吸的困難和呼出氣息的灼熱
“了了?”
輕喚白長弦,他卻也沒醒,隻一味低低嗚咽着,雙臂攀上郁羗儒的脖頸,看着乖順可憐得緊
手掌覆上白長弦的額頭,溫度有些熱手,一探便知生了病
“來人,快将府醫喚來!”
門外守夜的侍人奴仆一聽主子喚人,連忙得了令跑着去喚府醫
郁羗儒起身将燈燭點亮,将人抱起來,查探白長弦的情況
“了了?可是難受得緊?哪裡不舒服,同妻主說,府醫一會兒便來了,嗯?”
“妻主……”
白長弦模模糊糊地回應着郁羗儒的話,卻也不很清醒,小竹打了水來,正擰着帕子他擦拭着額頭的細汗
府醫緊趕慢趕的,終于是氣喘籲籲地來了,一進門便趕緊打開箱子給白長弦查探身子
“怎麼樣了?”
見府醫收回了把脈的手,郁羗儒便着急地詢問
“回王女,屬下來時多向院裡伺候的人問了一嘴,說是今日晚間,正君是同您一道騎馬回來的,晚間風涼,正君身子又弱,想來是那時受了風寒,這才發了熱
不過您放心,您發現得及時,也并無大礙,屬下給開張方子,讓下面的人抓了藥熬給正君喝下,讓下人好好照料着,多加歇息便無礙了。”
“好,有勞了,小竹,拿了單子好生送府醫回去,叫底下的人快些去抓藥熬上來。”
“是。”
小竹将府醫送下去了,郁羗儒便接過一旁下人手中的帕子,親自給白長弦擦着臉
直到底下人熬了藥端上來給喂着白長弦喝過了,緩了好一會兒,他這才清醒了起來
白長弦喝藥喝得幹脆利落,苦得小臉都皺成一團了也不鬧病,聽話乖巧得很
喝過了藥便攬着郁羗儒的脖子埋在她懷中,軟着聲音妻主妻主地喚着
這副可憐模樣,直叫郁羗儒一顆心都為他軟得一塌糊塗,想起他是因着騎馬受涼才生了病,心疼又自責地将人抱在懷中,溫聲哄着
“了了乖,都是妻主不好,知道你身子嬌弱也不多注意着些,帶你騎馬吹了涼風,染病難受了。”
白長弦難受得沒什麼力氣說話了,隻淺淺地搖了搖頭,想說這事兒不怪郁羗儒
這樣乖巧貼心的小郎君,反倒讓郁羗儒心中更生出幾分憐愛來,手掌輕柔得撫在他的背上,一直抱着他,直到他睡着又退了熱,好些了才将人放下
白長弦不發熱了,郁羗儒卻也因此照料了他一整夜,将人放在床上安頓好時,窗外已經投來了微亮的晨光
該準備準備,要去上朝了
無奈地歎了口氣,郁羗儒輕擰了一下白長弦的鼻子
“真是我家嬌氣的小祖宗啊。”
過罷,又怕擰疼了他,彎下身子在他眉間落下一吻
“快些好起來吧,需得好生養養你這身子了。”
————
白長弦醒過來時,已經接近用午膳的時間了
撐着身子坐起來,隻覺得腦袋還昏沉得很,坐着緩了緩,這才好些了
“正君,您醒了!可感覺好些了?後面正熬着藥呢,你先起來用些午膳,将藥喝了再歇息吧。”
小竹聽到動靜便擔心地進來了
聽小竹這麼一說,白長弦這才恍惚間記起了昨夜自己發了熱這事兒,貌似郁羗儒還照料了他許久
想到郁羗儒,他便問道:
“妻主呢?”
“王女昨夜可是在床頭親自照料了您一整夜,誰也不讓插手,今日一大早便上朝去了,現在怕是還在軍中上職呢。”
是了,她還要上朝的,肯定一早便走了,哪裡能現在還在家中啊
許是因着生病,況且這男兒家本就敏感多思沒有安全感,醒來沒見着郁羗儒,白長弦總覺得心中煩悶,提不起精神頭來
午膳也不想吃,還是小竹哄着勸着,他才好容易吃下了一些
喝過了藥,白長弦便趴在美人榻上,既不說話也不吭聲,神色蔫蔫兒的
往日裡白長弦生病的模樣小竹也不是沒見過,隻是雖同樣是生病沒精神,也不會像如今這樣的蔫巴着,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想吃,就連往日裡喜歡的蜜餞兒也不要了
小竹看得擔心,變着法兒地逗他,要去哄他開心,白長弦卻也隻是偶爾為了哄小竹似地淺淺勾了勾唇角
小竹無奈,卻也沒辦法,問他可是哪裡不舒服,白長弦又說沒有,小竹隻能在他身旁守着聽喚
臨近傍晚,看着日頭漸漸落下,白長弦突然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