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夜開出了不一樣的白長弦,郁羗儒就像打開了什麼神秘大門似的
時不時便要纏着白長弦要他穿着那衣服鬧一番,情到深處還哄着人在書房也胡鬧了一回
白長弦被她鬧得實在有些受不住了,白日裡往郁府老宅一跑,借着郁老的勢直接派人通知郁羗儒他要在郁府住下了
說是和祖母實在聊得高興,要多多在她膝前盡孝,多陪陪她老人家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郁羗儒哪裡還有拒絕的餘地,隻能放任着白長弦在郁府住幾日
不過說和郁老将軍聊得高興倒也不是純哄郁羗儒的借口,白長弦确實和郁老将軍正聊得高興
難得有這樣乖巧的男兒來陪郁老将軍說說話,溫聲軟語的,哄得她老人家這一整天嘴就沒合上過
從她年輕時手持長槍馳騁戰場的少年意氣将到郁羗儒母父的愛情故事,再到郁羗儒年幼時與她相處的那些寥寥時光
那些塵封的往事在年過半百時還有小輩願意聽她訴說,神情投入,并且時不時還會出聲詢問
郁老将軍隻覺得郁羗儒娶這麼個寶貝疙瘩真是娶對了,她現在倒有些感受到那些個老朋友說的天倫之樂是個什麼感覺了
“那小賊一動身我便看出她要逃,說時遲那時快,隻見我一個匕首飛過去就朝着小賊的膝蓋紮了去,她當下便跪到了地上,被我拿下,哭爹喊娘地說自己上有老下有小,要我放過她!”
“那您放過她了嗎?”
“那肯定是沒有啊,她上有老下有小,别人就沒有嗎,那些被她傷害的無辜人就沒有父母手足要顧嗎?她壞事做盡,死不足惜,哪裡有放過的道理!”
郁老将軍說得來勁,義正言辭地看向白長弦,告誡他:
“了了,祖母同你說,這些人啊,其實早已經都壞到根裡去了,東窗事發了,叫人捅了個底朝天,這才裝出一副被人脅迫,無辜可憐的模樣來哄人心軟,好将她放過了
但事已經做了,傷害已經造成了,這并非是她口頭上喊兩句錯就能遮掩了去的,你往後可莫要被這些唬人的話騙了去。”
“好,了了記下了!”
白長弦聽進耳朵裡,闆正了神色也認真地答應着
郁老将軍看得心中一片柔軟,寬厚的大掌撫上他的發頂
“好,了了真乖,比你妻主那個小皮頭乖巧多了。”
“妻主幼時很調皮嗎?”
一聽郁老将軍說起郁羗儒,白長弦便來了興趣,湊近了幾分,抱着郁老将軍的手好奇發問
“怎麼,不是和你妻主鬧了小脾氣,跑到我這來躲着,不要理她了嗎?怎麼這會兒還對她的事這樣感興趣?”
白長弦撇撇嘴,讨好地笑了笑,小聲反駁道:
“沒有鬧小脾氣的……”
确實沒有鬧脾氣,隻是昨夜裡郁羗儒竟然哄着他在書房那樣不規矩,也不知自己當時是怎麼回事,竟然聽了她的胡話同意了
早晨醒來,白長弦覺得這樣沒有限制的縱着他那個得寸進尺的妻主怕是不行了,必須得制止一下
這才收拾了東西跑到郁府來找郁老将軍
“好好好,沒有鬧脾氣。”
郁老将軍牽着白長弦一路在湖邊逛着,慢悠悠地說起了郁羗儒小時候的事兒
“你妻主啊,别看她現在什麼時候都是一副穩重模樣,端得一副正經嚴肅,其實小時候那可真不是個讓人省心的小皮猴。
整日裡招貓逗狗,仗着自己在武學上有些天賦,又比同齡人厲害些,便總是要同軍營裡其她孩子比試
女孩兒嘛,都是些争強好勝的,又都是軍營裡長大的孩子,才不管你是哪家的,身後是什麼身份的大人,打起來偏要揍趴下了才算服氣
又青這孩子啊,從來不低調,張揚得不行,也不知小小的孩子哪裡就有那麼多力氣,跟着她母親進軍營不到兩三日便将軍營裡其它孩子揍了個遍,在孩子堆裡稱老大去了。”
腦海裡光是想象着小小的郁羗儒叉着腰,站在孩子堆裡一臉傲氣的模樣,白長弦便忍不住笑出聲來
“說起來,你二皇姐也同她打過架。”
“真的嗎?我怎麼沒聽二姐姐說過?”
郁老将軍拍拍他的手,别有深意地笑了笑
“這孩子時候打鬧的事,女兒家長大了自然也覺得幼稚,哪裡會和自家弟弟說這些。”
想想也是,但白長弦對兩人打架的事兒還是很好奇
“那她們是因為什麼打起來的?最後是誰赢了?妻主嗎?”
“這個嘛……”
那是年幼的白潇第一次進軍營,穿着華貴的衣服,身後跟着一個侍衛,就這麼獨自在軍營裡逛着
她這副打扮,還有下人跟着,和軍營裡其她的這些孩子看起來格格不入,自然也就相互看不上
“那是誰啊,怎麼出門還要侍衛跟着,哪來的小白臉?”
從一群孩子身邊路過時,這句話沒怎麼收斂着音量,傳到了白潇耳中
軍營裡沒那麼多約束,大人也有許多大老粗,說話平日裡沒規矩慣了,孩子整日受這種環境熏陶,說話自然也沒分得輕重
但白潇不一樣,她自小在宮裡長大,又向來受尊重慣了,說話做事規矩分寸都得拿捏死了的
‘小白臉’這個詞,在她這可算是十分嚴重的侮辱詞彙了
于是一聽這話便來了氣,兩步沖上去便要和人理論
“你說什麼呢!你知道我是誰嗎?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