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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Chap.1:喬貞(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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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VII

沿着靜谧優美的泰晤士河,喬貞走到了倫敦橋的遺址。

說到遺址,是因為這座橋在1014年曾遭受過人為破壞。當時的英格蘭國王埃塞烈德二世在抵抗丹麥國王八字胡斯溫的武力入侵時,為了将敵人的軍隊一分為二,下令燒毀了倫敦橋。直到十四年後的現在都未完成修複。

喬貞在行進的過程中越走越快。盡管出門的時候多次提醒自己不用着急,可他還是不免加快了趕路的速度。到達廢棄了的大橋舊址時,竟比約定時間早了半個多小時。

他向高空望去。隻見月亮的影子倒映河中。西北方向的天邊聚滿翻滾的黑雲,烏壓壓一片。看來淩晨多半會有一場雷雨。

立在河邊,俯視倫敦的母親河如同一面漆黑的鏡子,幾乎毫無波瀾地緩緩流淌。與美麗的泰晤士河格格不入的是周圍環境的狼藉。大火焚燒過後的痕迹依然殘存在這裡,使石塊與木頭構築起來的路面及斷橋遍布淺棕色的斑塊。午夜的這個地方沒有一個人。作為唯一光源的月光,散發着它寒冷而溫柔的光芒,不遺餘力地照射着地面,反而使周圍的場景更顯出一片空虛。這片區域同時還具備了一些水路運輸設施。足以容納下成年人的破損的木桶緊密地排列在遠離河床的道路另一端。小型船舶的殘骸零零散散地堆放在那裡,從外觀看起來應該是建造至中途便放棄了。所有這些冰冷的死物看上去像是巨大的史前生物化石,讓人感到極度的不舒服。

不過,人迹罕至的這個地方用來進行仇人間解決恩怨的決鬥,卻是再合适不過的了。進一步講,比起對決更适合偷襲。

木桶,還有其他那些水運工具,都是不錯的藏身之處。那個私生子該不會比自己更早抵達這裡,已經埋伏在其中的某個地方等待偷襲自己的時機吧?這是極有可能的事。喬貞對自己的實力持有十二分的自信。今晚的會面就算打起來也無需挂懷勝負。可是對于年幼的巴徹利家私生子來說就不一樣了。根本不是自己對手的敵人若想提高勝算,隻能借助于趁人不備的偷襲。

随着約會時刻将至,喬貞的想法發生了改變。他聽到了人的腳步聲。在對方遠離他至少還有五百米時,他就有所感應。

時間正好是子夜十二點,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就在此時,道路盡頭有一人緩步走來。原本面對河流的喬貞轉過側着的身子,逐漸眯起的眼睛,像鞭子那樣投擲出視線朝來者逼去。

對方沒有躲藏。他和喬貞一樣,就像一個接受挑戰的勇士,堂堂正正地站在青灰色石子鋪成的寬闊街道上,大膽地将自己的身影暴露在道路的正中間,另一方的眼中。

這究竟是勇敢還是無謀?看到對方因為年齡而顯得過于稚嫩的外貌的第一眼,喬貞便希望對方能像他之前假想的那樣,躲在木桶裡或者其他掩體後面伺機待發呢。這樣至少能夠使他存活的可能性加大,而不是過早地夭折。

總之,現在已經沒有逃避或反悔的餘地了。所能做的,隻有直面身前的那個人。

喬貞與接近到距離自己十五米左右處停下來的少年對峙着。在等候的過程中顯得沉靜無比的藍灰色眼睛,此刻卻由于驚愕而慢慢瞪大。

這是自長子約舒亞以後,喬貞遇到的第二個巴徹利家族的成員。一場以性命為賭注的決鬥即将拉開序幕。他仔細地觀察着對方。

對方留着一頭過肩的卷發。稚氣未脫的面龐透露出他的年紀,頂多十六、七歲。在他深藍色的粗麻布衣服外,一根銀色的十字架形狀吊墜若隐若現地貼在鎖骨前。他的身材比同齡少年略高。體型雖然修長,但并非弱不禁風,身子骨很結實。再看看他的臉,喬貞發現這其實是個五官精緻漂亮、長相惹眼甚至有些女氣的少年。

而他異常堅毅的、直視着前方的無所畏懼的眼神,則更顯示出他的年少輕狂,以及少不更事。這讓喬貞疑惑了。那封揚言要殺掉自己的約戰書,當真是出自這樣一位不谙世事的少年之手嗎?

要說起來,這确實是一個一眼就能激發出别人好感甚至保護欲的未成年男孩。盡管他的表情有一種刻意強裝出來的冰冷。可是,他給人的異樣感覺并非隻靠容貌。在喬貞看來,那是最不重要的東西。

“終于來了,巴徹利。我等了你好久。”喬貞用低沉的聲音說道。他沒有擺出戰鬥的姿态。在那樣一個孩子面前,他是沒法維持鬥志和恨意的。

“……”少年哼了一聲,默然不語。他本想說“活該”,或者“誰讓你來那麼早的”。但最後還是啥也沒說,隻是盯着眼前的男人看。

另一方面,對喬貞來說,這實在是個沒什麼新意的開場白,因此那不知真實名字的少年沒有回答,也在預料之中。

喬貞一面确定心中所想之事,一面繼續觀察這個少年。

他發梢末端呈現的顔色是金色。和約舒亞暗金色的頭發或歌蕊雅的蜜黃色頭發不同,就是普通而又純正的金色。喬貞不知自己為何會莫名地将這三人聯系起來,他皺了皺眉,繼續看。少年金黃色的頭發已經很少了,隻餘下三公分不到的長度。從頭頂往下蔓延的其他毛發卻是銀藍色的。就像包裹住嫩頭的竹筍一層層的殼。這詭異的情況再結合喬貞剛剛感知到的氣息,讓他一瞬間就在心底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聽說過,有的術士會在很小的時候由于自身蘊含的魔|力量過于驚人,會使身體機能以不同的方式體現出不同程度的弱化。這是因個人體質而異的。

眼前的少年正在經曆的恐怕就是這個過程了。他天生的金發在龐大的魔|力對身體的侵蝕作用下,慢慢衍變為高貴而又混沌的銀藍色。将來某一天應該會徹底完成變色吧。

所以,這家夥難道是個……術士?

喬貞的眼神由于猜測而呈現出閃爍不定的态勢來。不為别的,讓他感到震驚的東西,從見面初始就沒有變過——少年周身散發出的強烈的魔|力氣息,表明對方是與自己一樣不同尋常的存在。

“我想,你在為這些連自己都控制不了的力量一天天的加劇而深感困擾,對吧。”轉瞬間便将對方看破的喬貞直視着露出驚訝表情的少年那雙奇妙的瞳孔。他眼球的顔色恐怕也被魔|力侵蝕得看不出本來的色彩了,顯露出眼黑外一圈為薄薄的青藍色,再外面的銀色占據着大部分面積的奇異模樣來。這雙眼睛很快就會被銀色完全覆蓋掉本來的青藍色了,喬貞想道。不過想歸想,該問的還是得問。“你叫什麼名字?”

“與你何幹。”少年斬釘截鐵地拒絕道,警戒的表情沒有任何緩和。

“哈,你有膽量約我出來,卻怯懦地不敢在死前報出自己的大名?也許你很快就再也不能說話了。也許死的時候會後悔沒把話說清楚也不一定哦。”

“……”少年猶豫了一下,他知道這男人在用激将法故意讓他說出姓名,他分明很清楚,自己應該拒絕的,但他還是毫無保留地說出來了,“修齊。”片刻後,他又加重語氣,重複了一次,“我叫修齊。”

“修齊·巴徹利——沒錯吧?”喬貞對他目不轉睛。

這句相當正式的、确認般的問話,少年再次選擇了不回答。對方性格的冷僻及不善言辭,讓喬貞隻能主動承擔起尋找話題的責任。

“我叫喬貞·塞恩斯伯裡。”

“你殺了約舒亞。”在男人報出真名的同時,自稱修齊的少年突然開口,用陳述句的語氣說道。

喬貞短促地愣了一下,“差不多。”對方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

“你還和歌蕊雅糾纏在一起。”

“……”少年此話一出,喬貞馬上咽了口唾沫,有些不開心,“别把她扯進來。你想要替約舒亞報仇完全沒問題,隻要你有那個本事。我也猜到你一直偷偷窺視我的一舉一動,對我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但是,不要涉及無辜的人。歌蕊雅和這事兒沒關系。”

盡管喬貞誠懇地說了許多,可是修齊完全沒把他的話聽進去,隻顧自己說着。

“你很迷戀那個女人是吧?”

他為何要這樣問?難道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暗中對歌蕊雅下手了?歌蕊雅離開旅店已有六個多小時。這是足以對她實施跟蹤并将之謀害的相當漫長的一段時間。難道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人——

“你如果敢動她一根毫毛,我發誓就算你是個孩子,我照樣會把你碎屍萬段!”

然而,修齊壓根沒把喬貞帶有恐吓性質的警告放在心上。他蔑視着喬貞,依然自顧自地說着。

“她前天早上到老闆那兒說要辭職,對吧?今天似乎又回去表演了,沒錯吧?至少這是我安排的人看見之後報告給我的。你因為迷戀那女人,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所以壓根沒發現潛伏在暗處的我,以及我的眼線吧。你竟然妄想帶她離開倫敦,繼而長期将她占有。何等卑鄙。我要你——離那女人遠點!”

喬貞愕然。就像這少年所說的那樣,在最近這一連串令人備受折磨的情感糾葛中,自己的視線隻有歌蕊雅。他害怕失去她,所有的心神都圍繞在如何挽回她、如何順利地說服她跟自己走這些事上面,看不見歌蕊雅以外的任何人,忽略了對其他潛在危險的警覺。而且他總認為,自己已經處理了龍王派來監視他的密探,自己在人界保持自由活動是萬無一失的。這對一個身經百戰的龍術士來說,的确是很大的失誤。透過對修齊的話語的揣摩,能猜出他似乎并不想加害歌蕊雅。可若是深究少年執着于讓自己和愛人分開的理由,反而令他在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時更郁悶了。比起直面自己的失誤,喬貞更不能接受這個。怎麼會有人想要拆散他和歌蕊雅呢?對方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呢?

于是喬貞問道,“為什麼?”

“難道你聽不懂人話?”少年吼了一聲。

“巴徹利家族的人,都是這樣難以溝通的嗎?”喬貞想起自己在莊園親身體會過的約舒亞的盲目自大,再結合眼前的少年不可理喻的犟脾氣,讓他越發感到生氣了。他為何非要面對這些家夥?為何要耐着性子和他說那麼多而不是直接上去了結仇人的性命?一股怒火猛地在胸中燒起,卻沒有發作。喬貞無法确定,這是不是歌蕊雅對自己的勸誡在發揮着作用。

“你隻需回答我做不做得到。”修齊說。

“你到底什麼意思?”

“你做不到的話,我就殺了你。”

少年周身的氣息紊亂了。迸發的魔|力在空氣中攪起旋風般的氣流。這股無色無味、看不見摸不着的氣流圍住了少年細長的身體。這并非本意的解開,是因憤怒而失控,或者說暴走更合适。霎時,修齊的全身都被爆裂的魔|力所包裹。能感受到這股透明氣流的壓迫力的,隻有身為龍術士出生入死的喬貞。修齊還不具備熟練掌握自身力量的能力。他和當年無法控制體内力量錯殺酒鬼的自己,像極了。

喬貞藍灰色的眼睛默默地訴說着毫無畏懼。他手刃過數不清的異族,也殺過人,因此,眼前的一切在他眼裡隻是不足稱奇的小場面。但是,這個還沒有脫胎換骨成長為男人的十幾歲少年,他明白生與死的含義嗎?

“不要一言不合就動手。拿自己年輕的生命開玩笑,這實在愚蠢至極。你找我隻是為了讓我離開歌蕊雅?你認識她?我離開她對你有什麼好處?”

“叛徒,你沒資格向我問那麼多。”

喬貞吸了口氣,“哼,不愧是巴徹利家的人。盡管不是同一個母親,但你和你的哥哥約舒亞真的很像。”

“别把我和他擺在一塊說!”修齊發火的模樣就像個胡亂撒氣的孩子。

“等等,你約我出來不就是想要殺掉我,替他報仇嗎?”

少年似乎對他死去的大哥并不尊敬。想想也是,如果外人謠傳之言當真屬實的話,那麼修齊在很小的時候就慘遭父親遺棄了,他對本家那些所謂的親人并無太多感情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喬貞又想錯了。對于隻見過一面并且隻交談了幾分鐘的這個少年,除了确定他擁有成為一個術士的天賦外,在其他方面他接二連三地出現判斷失誤。

“我當然知道你跟我的大哥打過照面。你把他殺了。”

修齊又重新把話題給繞了回去。這孩子,想明白此行的真正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嗎?喬貞不想多問,隻是淡然地回答:

“殺他的不是我,但他的确是因我而死。”

“那就一樣。這筆債,我要從你身上讨回來。”

喬貞頓時不想再和這個行為舉止令人捉摸不透的古怪孩子繼續耗下去了。他轉而朝自己關心的問題詢問。

“巴徹利家族當年全體被族滅,你是怎麼逃出去的?”

“我還是嬰兒時便被逐出家門,寄養到窮人家。那個丹麥惡魔根本找不到我。”

所以,你不知道你的家人為何要陷害我們了。喬貞在心底默念着這句話。困擾着他多年的這個秘密,自己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修齊在直白地表達了對國王克努特的刻骨恨意後,将同等的恨意加諸于喬貞,“閑話到此結束。我要讓你和這座橋一樣化為灰燼!”

這時,從濃密的黑雲中射出一道閃電,将黑沉沉的四周照得一片明亮,照亮了舊橋殘破遺迹的輪廓。閃電過去,轟隆隆的雷響随之而來。周圍再次回歸沉寂的那一刻,喬貞面前的敵人向他出手了。

“——!”

火花四溢。接受了修齊恨意的炎,如同被賦予了真實生命力的沼氣一般痛苦地扭曲盤踞起來,盡情地發洩着它翻滾的怒氣。

溫度高到能瞬間将火焰觸及的人體變成幹屍。盡管如此,喬貞的神情依然非常鎮定。本來他作為術士的級别就遠遠高于還未受過訓練的修齊。所以少年拼盡全力釋放出來的秘術,在他看來既不值得驚奇,也不足畏懼。如果不是他注意到少年沒有在腳下畫出任何魔法陣就将秘火朝自己發射過來這一點的話,他甚至可以從容地與這個仇人在一決雌雄的決鬥中,輕易擊敗他并對他發出嘲笑。

這個孩子的天賦不遜于自己。他的魔法陣是出現在手背上的,不需要準備吟唱的時間。喬貞不确定他以後會不會超越自己。他還沒有經過針對魔術的艱苦訓練,隻是塊未經雕琢的石頭。隻有經曆打磨,才能脫穎而出成為一塊美玉。假如能活下來,或許将來他會有一番不亞于喬貞的成就也說不定。

電光一閃,半空中又砸下一個霹靂。修齊的火焰攻擊仿佛得到上天的相助,夾帶着雷霆萬鈞的氣勢——卻在撲向喬貞即将把他吞噬殆盡的刹那間化為了虛無。

“什麼?!”

面對自己得意的炎不但沒能如預期那樣燒死對方,還被完全吸走能量的現狀,修齊搖晃着他雙色頭發的腦袋,無法相信這是真的。

他的仇敵,那個如同山一般屹立不倒的男人,僅僅擡起了右手,便将他投注了所有怒意和憎恨的傾力一擊輕松化解。莽撞的紅色能量波在喬貞掌心化為飛灰。雖然猜到這個男人在空中布置了一道防禦陣才能達到這一效果,然而修齊還是如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眼前的現實。

“對這樣的結果很驚訝嗎?這才是該有的結果。你還太嫩了。”喬貞眯起的雙眼中透出一絲冷酷,對少年進行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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