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精神病院的名字隻在a大的那個“a小圈”小程序中,往屆的校友發出來的一張照片裡出現過一次。祁枝回憶着:“我記得的。應該是叫——”
“安瀾精神康複中心。”宋肆酒接上他的話說。
祁枝沉默了一下,問道:“你在那看到柳寒江了?”
“我不确定。不對,我能确定。這個背影我剛才在監視器裡看到過。他旁邊沒人,自己走進去的。”
宋肆酒沒跟上去,也沒繼續等。柳寒江的背影消失後,他就又啟動了汽車:“我就過個路口,不小心就看到他了,巧得跟撞鬼一樣……啊對了,我剛才标記了一個坐标,是這個精神病院的位置。已經發給你了。”
祁枝說好。過了不到一分鐘,他就又聽到宋肆酒問:“咦,你吃蛋糕嗎?我看到一家蛋糕店。”
蛋糕……
祁枝笑了笑:“都可以。”
宋肆酒就在路邊停了車。他又在外面遊蕩了不少時間,直至夕陽漸垂,才慢悠悠地晃蕩回了許家老宅。管家已經等候他,或者說是已經等候他車上的小少爺多時了,一見到熟悉的車牌,便急急忙忙地上來迎接。
許澤身上綁着的繩子早就被收回去了,安眠效果還在。管家大驚失色,連聲問:“少爺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和朋友玩嗨了,累得睡着了吧。”宋肆酒拎着大包小包下了車,随口回答。
許澤被管家小心地從車後座挪了下來。等許澤被搬回家後,宋肆酒就解了他的安眠效果。許澤迷迷糊糊地醒來,望着窗外愈漸暗沉的天色,茫然地眨了眨眼,突然暴喝道:“我操!!!”
沈溪年十幾分鐘前才回到家,此時端着陶瓷杯子,很淡地瞥了他一眼:“你有病?”
“你才有病……我操,我怎麼睡了那麼久?”
“你可以去醫院檢查一下。”沈溪年善意提醒道。
“滾。我操,是不是有人暗算我?我也沒喝多啊,這酒裡特麼的有問題……”
沈溪年懶得去關心他有沒有喝酒中毒的問題。第二天就是記者發布會,場地和相關人員有許逸安排,很多事不需要沈溪年過于操心,但也不能完全放下心來。
他回家之後就在書房裡審閱公關團隊寫的通稿,間隙裡隻是出來倒個水,就不幸撞上了許澤這個糟心玩意兒發酒瘋。沈溪年歎了口氣,吩咐了一個老管家把許澤強行關進房間裡,晚飯前不要讓他再看到他。
許澤不服,吵着鬧着說他不可能丢人到喝酒把自己喝睡死過去,一定是那家會所裡的酒有問題,或者是他的兄弟們之中有人要謀害他,讓沈溪年少來管他,快放他回去繼續血拼。
宋肆酒這個始作俑者很輕松地躲過了所有人的關注,悄無聲息地繞過災難現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祁枝盤着雙腿靠在床頭,雙眼輕閉,鴉羽般的眼睫在臉頰上投下淡淡的陰影,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實際上他沒想過睡覺。世界樹的系統在離開肉.體的時間過長後,會自動進入待機模式,即關閉□□的所有感官,在外人看來就像是陷入了睡眠一般。
宋肆酒打開系統空間,潔白素淨的系統空間中,祁枝正在用懸浮屏幕看電影。系統空間内并不是一整片茫茫的白,四周的牆壁如同無邊無際的白色光幕,偶爾會有藍色數據流快速閃過,像是一條條光帶一般時隐時現。天花闆則更像是一片白色的星空,點點藍色的微光如星辰一般閃爍不定。
腳下的地面像是一塊巨大的透明晶闆,散發着柔和的冷光。祁枝坐在地闆上,周邊泛起一圈淡淡的藍色光暈。他正在看的是一部哪怕是在古地球時期也很有年代的老電影,宋肆酒安靜地旁觀了片刻,才發覺,這是前一天裡沈溪年看的那部電影。
祁枝看得很認真,一時半會兒沒發現他回來了。宋肆酒放下手裡的大包小包,拆了幾個包裝後,就坐到床邊,垂下眼,很輕地勾了一下祁枝的尾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