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鍊接處傳來了陣陣輕微的波動。祁枝一下子驚醒,略茫然道:“你回來了?”
“嗯。在看什麼?”
祁枝有些微的上班時間摸魚被抓包了的小局促。這電影沒什麼特别的,隻不過這東西是在祁枝認知以外的東西,他一時好奇,就去數據總庫把這部電影給下載了下來。宋肆酒一直沒再下指令,他便不知不覺就投入進去了。
“沒事,喜歡看就多看。”
宋肆酒把包裝盒裡的東西一樣一樣地拿出來擺好,順口問道:“那張卡裡存的什麼東西?”
“我還沒看。”祁枝說。
“那先别看了。看這個。”
他又拆了一個包裝盒,拿出兩個嶄新的遊戲手柄和幾個遊戲卡帶。然後他從禮盒中拿出一盒草莓慕斯蛋糕,一瓶氣泡酒。知道的是他出去接人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去進貨了。
祁枝目睹着他的一系列動作,末了問道:“這些是……?”
“沈溪年明天的日程是去記者發布會現場。沒有别的意外的話,我應該要全程接送。”
這個祁枝是知道的,畢竟是他在這個位面的身份和工作。他點了一下頭,說道:“嗯。辛苦。”
“我不能和你一起。”宋肆酒繼續說。
“沒事。”
他隻是肉身不能和宋肆酒一起去現場,但隻要神經鍊接還在,他們就能時刻保持通感。祁枝接過蛋糕紙盤和酒杯,看着宋肆酒打開電視機裝遊戲卡帶,後知後覺道:“你擔心我會無聊?孤單?我沒關系的。”
電視機被打開,徐徐顯現出遊戲畫面。這是一個雙人廚房做飯遊戲,畫面是溫馨風格的卡通人物和貼圖。祁枝用塑料勺舀起一勺蛋糕放到嘴裡,安靜地感受着細膩綿軟的奶油在舌尖融化彌散的感覺,一臉新奇地望着表面上布滿了搖杆和按鍵的手柄。
“這種遊戲卡帶和手柄在我們那個時代已經絕迹了,隻有在博物館裡才能看到。我路過看到了,就買回來了一套。”
宋肆酒把一個手柄塞進他手裡,接着道:“在之後的世界線裡不知道還能不能遇到這個時代的了。你試試,喜歡的話可以直接收進倉庫裡帶走。”
祁枝在第一晚回世界樹的時候學習過這個世界所處時代的科技發展水平和相關生活常識,了解到這個時代的人們玩電子遊戲所用到的設備還是以鍵鼠和手柄為主。他雖然看過了解過,卻還是第一次碰到這些東西。
夜晚的許家老宅燈火通明,許逸回家後便直接進了書房,陪着沈溪年一起審閱第二天發布會要用到的材料和通稿。許澤被強行關在他的房間裡,心裡憋屈又憤恨,還不敢沖出去找沈溪年的麻煩,隻能硬生生地把自己氣暈又氣醒。
夜幕如墨,在幾位主角各自的忙碌與憂慮之外,寬敞明亮的卧室裡,遊戲界面在電視屏幕上發出五彩斑斓的光彩。兩個人坐在地闆上,屏幕的熒光淡淡地灑在兩人的側臉上,地闆上散落着盛放着草莓慕斯蛋糕的紙碟和開了瓶的氣泡酒。
鍵位操作的熟悉過程不算困難。祁枝的操作又慢又生疏,偶爾會被自己的操作逗笑,又想起來這是個雙人合作遊戲,于是笑意又緩緩消失。再又一次不小心把隊友從小木筏上撞到河裡後,祁枝握着手柄的手抖了一下。他咬了咬下唇,低聲道:“抱歉。”
宋肆酒正在用吸管喝杯子裡的氣泡酒。聞言放下酒杯,等遊戲裡的小人複活後,他又拿了一個新的杯子倒了半杯酒,推到祁枝身側。
“我也是第一次玩這種遊戲。”他說。
“以前我被家裡人養在手心裡,沒碰過廚房這種東西。後來有一次不小心答應了要幫别人做飯,提前一點準備也沒有,差點把人家的廚房給燒了。”
宋肆酒停頓了一下,接着道:“其實也不是我一個人幹的。當時還有一個人,他也從來沒進過廚房,嬌生慣養的。我以為他會,他以為我會。這是我第一次進廚房。”
祁枝端起酒杯,很小地抿了一口。微涼的液體含入口中,細密的氣泡在味蕾間炸開,随後而來的是清新的柑橘類水果香氣,混合着一絲淡淡的花香。
“然後呢?”祁枝問。
“然後我就改行去種樹了。”
“?”
祁枝一時半會兒沒跟上他的腦回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