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肆酒半握着祁枝的手指,幫他完成了一個微操:“好喝嗎?”
“嗯……好喝。”
祁枝順着他的話,不知不覺中手柄就脫了手。在他喝下第二口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微微蹙着眉:“等等。這種酒會把人喝醉嗎?”
他對自己的酒量沒什麼把握,并且醉酒容易露出醜态。宋肆酒端起酒瓶:“不會吧?度數很低,而且,我沒聽說過系統會醉酒。”
祁枝聞言稍稍放下心了,端着杯子接着他倒來的酒,又多喝了一點。
然後就喝醉了。
祁枝也是這才知道,原來自己是“一杯倒”。等他醒來時,天光已經大亮,房間裡空無一人,地上散落的遊戲手柄和酒杯已經全部被收好放在櫃子裡。
他沒有感受到多少宿醉的乏力或不适。意識從朦胧到清醒後,祁枝原地放空了幾秒,便迅速連上神經鍊接。
他醒來的時間不早不晚,沈溪年一家人已經出發前往記者發布會現場。祁枝松了口氣,沒過幾秒,宋肆酒的聲音便通過神經鍊接傳了過來:
“醒了?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不僅沒有,他反而誤打誤撞地睡了個好覺。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陷入睡眠的,但他很清晰地意識到自己沒有做夢,也沒有聞到和前一天晚上那般的不知名的花香。
也算是難得的清靜了。
宋肆酒今天要送沈溪年去發布會現場,祁枝沒跟去。他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儀容,把頭發束好,正要鑽進系統空間裡時,餘光裡隐約看到了什麼别緻的東西。
祁枝的動作微頓。床頭櫃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乳白色陶瓷質地的花瓶,花瓶中斜斜地插着一個桃花枝。
花枝像是被精心安置過的,嬌嫩的淡粉色花瓣上還帶着清晨的露珠,在陽光下熠熠閃爍着晶瑩的光澤。
祁枝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地觸碰了一下柔軟的花瓣。
宋肆酒給他彈出發布會現場的直播轉播頁面時,祁枝正在搜索查找桃花盛開的時節是什麼時候。收到轉播窗口後,他打開頁面,跳出了發布會的直播現場。
媒體發布會現場在蓉城一家酒店的宴會廳内。受邀而來的知名媒體都是和許家有過合作的,不管是記者的提問,還是許逸一闆一眼的回答,一切都是提前安排打點好了的,隻要照着稿子念就行了。
這次發布會在多個網絡平台上有現場直播,主要目的是澄清謠言,平息一下網絡上的輿論風波和被惡意引導的绯聞。相關部門已經提前買好了通稿,隻等着直播一結束,就第一時間在網絡平台上發出來。
祁枝的倦意未散,強打着精神看着直播裡許逸和記者們的一問一答。許逸發表完講話後,立刻有記者舉手提問:“許逸先生,關于葬禮上的襲擊事件,您能提供更多的細節嗎?”
許逸平和地回答:“我們正在全力配合警方調查。目前可以确認的是,襲擊者并非家族成員,也與我們家族沒有直接關系。我們對這一突發事件也感到意外,并承諾會追究到底。”
“夫人在這次事件中受到了怎樣的影響?他的情緒如何?”
“他受到了不小的驚吓。母親情緒目前穩定,我們家族會盡力支持他,确保他可以得到最好的照顧。”
導播在這時将鏡頭切給了沈溪年。沈溪年坐在席位裡,依然身着深色西裝,披着與旁人格格不入的厚重的披肩,酒紅色卷發挽起,對着鏡頭露出了疲憊而溫和的一笑。
記者在繼續提問:“有傳言稱襲擊者是您父親過去的情人,這是否屬實?”
許逸微微皺眉:“無稽之談。”
“不可否認的是,父親生前在個人情感和私生活方面的一些行為的确飽受争議。但在這件事情上,我們必須明确事實,這場意外與所謂的桃色關系毫無關聯。相關的調查工作正在推進,請大家不要再進行無端的猜測了。”
酒店的宴客廳内,快門聲此起彼伏地響起。許逸的目光平靜地掃過一衆的媒體,嗓音很淡:“我能夠理解大家對這件事的好奇與關心。但是,我父親已經離世。他的過往種種行為,無論是好是壞都已經成為過去。我的母親在這次事件中已經遭受了極大的痛苦,我不想再讓他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我們希望能夠在尊重事實的基礎上,讓逝者安息,讓生者得以平靜生活。”
他這些話好像是否認了,又沒完全否認。記者提問環節繼續有序進行着,許逸回答完最後一個問題後,示意主持人可以進行下一個環節了。在他将要下台時,人群中突然響起了一個記者的尖叫聲:“許先生!你還沒有回答我上次的問題!外界有傳言說你和你名義上的母親的關系并不純粹,請問你對此要如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