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曜又哭又笑,忘了自己身處各地,不管他在别人眼裡是不是瘋子。
夏明州扭過頭想和姜曜說什麼,看見他眼淚汪汪,吓得講話都磕巴了。
“不是……你咋了啊?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夏明州很是懊惱。
明明姜曜這兩天表現得很反常,他身為好兄弟卻一直沒當回事。
姜曜搖搖頭不說話,從口袋裡拿出紙巾擦了下眼淚。
“我沒事。”他啞着嗓子說。
夏明州撓着後腦勺,“你這怎麼看也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啊。”
“看你的好戲吧。”姜曜勉強勾起唇,眼底的笑意卻很深很深。
陸乘又活過來了,他應該高興才是啊。
無論他們這一世要如何發展,他都希望他能精彩地活着。
下車後,陸乘徑直走到了吳景川的面前,輕蔑勾下唇,在衆人的注視中,踩上了對方的手背。
人群爆發出驚呼,陸乘卻表現得毫不在意。
乖戾。
嚣張。
我行我素。
他總是以一種淡漠的,看起來居高臨下的姿态凝視别人,仿佛所有人都隻是他的棋子,任由他擺布。
白皙的脖頸微揚,陸乘暗暗用了幾分力氣,疼得吳景川發出慘叫。
即便是不動聲色地用力,陸乘的青筋崩起也很明顯。
他本就皮薄得像是能看見血管,稍微一熱,就會泛紅。
旁人不知,陸乘的喉結綴着顆淡淡的紅痣,不離近很難注意得到,而姜曜的目光偏偏就黏在此處,因為那是他急了以後最愛咬的地方,陸乘不放開他,他就一口咬下去,直到泛起紅,變成青紫色。
姜曜從未告訴他,有多喜歡那顆痣,位置長得恰到好處,蠱惑得要命。
舌尖每次掃過,陸乘都會顫抖。
然而,曾經那麼親密無間的關系,眼下卻成了陌生人。
他隻能遠遠注視着他,以陸乘根本注意不到也全然不識的身份。
屬于兩人的回憶隻他一個人擁有。
胸腔裡湧起強烈的酸脹感,攪得心髒不得安甯,姜曜默默轉身,告訴夏明州要去洗手間,獨自遠離了熱鬧的人群。
而不遠處有人回頭望見這一幕,趕緊碰了碰身邊人的胳膊,“那不是你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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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爵後面有個花園,面積挺大的,種植了許多稀有的名貴花卉,一走進去,馥郁芬芳。
清澈的溪水從玫瑰花叢中淌過,在這一方天地裡,隻有花香和偶爾的蟲鳴作伴。
姜曜挑了個角落的位子剛坐下,服務生便走過來問他需要點什麼喝的,畢恭畢敬将菜單遞到了面前。
低頭掃一眼,每種飲品的價格都在三千以上,姜曜想了想自己幹癟的錢包,決定還是要一杯白開水。
哪知話音剛落,輕蔑的笑聲緊跟着傳來,“哥,不至于連杯酒都喝不起吧?可别這樣,被不知情的人聽到還以為咱爸虧待你呢。”
朝這邊走來的男生染着奶奶灰,穿着一身的潮牌,脖子上的項鍊起碼有兩斤重,手腕上還套着幾個銀圈,看起來很想往身上堆砌各種時尚元素,以此彰顯自己的洋氣。
但有的人不管怎麼打扮都沒那氣質,姜昊成便是如此,看起來活脫脫像個暴發戶,明明比姜曜小兩歲,今年才19,不知道的還以為奔三了。
那話說完,姜曜也沒搭理他,姜昊成沖服務生打個響指,“給我哥來杯瑪格麗塔。”
聽語氣就像在施舍,但點的是最便宜的。
換做是重生之前的這時候,姜曜絕對會罵他,但見識過他和陸乘結婚後,姜昊成那副跪舔的嘴臉,姜曜就知道和這種人置氣那純粹是自己想不開。
陸家提出要和姜家聯姻時,姜家激動得就像接了一道保命的聖旨,尤其是繼母,以為能把自己兒子嫁過去,從此跟着他坐享榮華富貴,可陸家老爺子偏偏指定了姜曜,非他不可,說是找大師算過,姜曜的命格好,能旺陸家,對陸乘有助力。
姜曜當時聽到這話,隻想把那位大師抓過來狠揍一頓。
而事實證明,大師純粹是在胡說八道,他哪旺陸家了?結婚三年就把陸乘克死了,陸家産業還落到他一個外姓人手中,這旺的是他自己吧。
“哥,你今晚也是沖着陸乘來的?”姜昊成坐到姜曜對面,一副瞧不起的神情。
好像在他眼裡,專門為陸乘而來是很丢臉的事情,話裡話外都在暗嘲姜曜想攀附豪門。
姜曜懶得回答,頭一轉,冷漠的側臉對着他,很明顯是拒絕聊天的态度。
但姜昊成沒完沒了,又打聽起他的實習工作。
“我聽爸說你不打算到自家公司上班,咋想的啊?你畫那種沒人用的設計圖能賺幾個錢?”
聽聞,姜曜冷笑了聲,站起身道:“你不想我把你借高利貸買車的事情告訴爸,就給我老實點。”
姜昊成震驚地瞪大了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