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姜曜在宿舍的床上醒來。
他覺得自己的心也真是夠大的,那麼快就接受了重生的事實,洗澡躺下後啥也沒想,先睡了一覺。
直到此刻,才開始琢磨上天安排他重生的意義。
為了拯救他瀕臨破産的家族企業?
這一年父親的公司剛好在走下坡路,業績逐年下滑,核心技術人員持續流失,等到徹底發覺想要改革,已是無力回天。
如果姜曜現在出手,提議大刀闊斧地進行改革,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但他和父親感情不好,平日裡聊不到幾句就要吵起來,依他爸那頑固不化的個性,即便耐心和他溝通,也是聽不進去,隻會認為他年紀小什麼都不懂,無權幹涉長輩的事兒。
姜曜對家裡破不破産其實并不在意,父親再婚後,繼母又給他生了個兒子,他們一家三口和和睦睦,一緻對外,日後多數财産肯定是要留給他那個弟弟,和他無關,既如此何必為他人做嫁衣。
人還是要多為自己打算,有那閑功夫不如鞏固自身實力,這樣賺來的錢誰也搶不走。
想了半天,姜曜決定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任他如何破産,也不關他的事兒。
若不為這個的話,那就隻剩一件事——阻止陸乘的死亡。
可這也是七年後才會發生的,他現在什麼都做不成。
胡思亂想了半天,舍友趙瀾問他要不要去食堂吃飯。
姜曜慢吞吞坐起來,看向他問:“我過兩天是不是要去明潤面試?”
趙瀾一愣,“不就下周一麼?”
說完,眼神狐疑地打量着姜曜,“我怎麼感覺你不太對勁啊?”
“可能被鬼附身了吧。”姜曜人畜無害笑了笑,下床洗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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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八點。
“你昨晚不是說你不來嗎?怎麼又改變主意了?”
夏明州搭着姜曜的肩跟他進了皇爵。
接到姜曜主動的電話,他很意外,聽他問幾點出發,他直接瞳孔地震。
姜曜那會兒是真沒想去,可就在今天下午,他用素描本畫草稿設計圖時,竟在不知不覺勾勒出昨晚那輛銀白色機車從他面前擦身而過的情景。
那一刻,姜曜才恍然察覺他積壓的思念有多深,他想要看到活生生的陸乘,看看他意氣風發的模樣。
即使,這無關愛情。
夏明州訂了間棋牌房,另外還約了兩位少爺,加上姜曜剛好是四個人,能湊一桌麻将。
皇爵大得像一座宮殿,娛樂項目衆多,站在大廳中央環顧四周,光潔如新的地闆折射着身影,會襯得自己特别渺小。
姜曜心想他即便來這兒也不一定能碰上陸乘,那般地位尊貴的人,又豈是他想見就能見的。
四個人到齊了就開打。
姜曜來這兒的心思本就不是為了玩,有些心不在焉,他水平很高,以往夏明州都不是對手,今晚卻接連點炮,讓他胡了兩把。
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夏明州沒發現姜曜的異常,還當自己今晚手氣爆棚,嚷嚷着去買彩票。
坐在姜曜對面的秦緯有些奇怪,“姜曜今晚不在狀态?就夏明州那一手爛牌,也能讓他跑了?”
“時間長沒玩了,手生。”姜曜随口編了個理由。
夏明州表現出一臉震驚,“我們上周六不還在你宿舍打了一夜的麻将?難不成我跟鬼玩的?”
姜曜沉默住了。
他還是少說話為妙,說多了更容易引人懷疑。
好在大家沒為這種小事計較,接着又開了下一把。
秦緯一手摸牌,一手點開了群消息,見群裡有人發陸乘相關的視頻,立馬舉起手機給其他人看,“你們看陸家小少爺這排面,過個生日而已,十幾輛法拉利開道,皇爵門前這條路都被豪車塞滿了。”
“那可是陸家。”夏明州嗤之以鼻哼了聲,不屑一顧道:“有哪個是憑着跟陸乘的交情過來的?還不都是想趁機跟他們家攀上關系?”
秦緯剛要接話,又有新視頻進來了,這次一點開,他直接爆出了“卧槽”。
嗅到八卦氣息的夏明州頓時伸長了脖子,迫不及待追問:“怎麼了?怎麼了?”
“吳景川在陸乘的車前面跪下了!”秦緯的眼珠子驚得都快掉下來了。
夏明州:“不會是夢凱地産的那個少爺吧?”
“吳家就這一個獨子,除了他還能是誰?”
“嘶。”夏明州倒吸了口涼氣,“雖說現在房地産快成夕陽産業了,但吳家在黎城也是有頭有臉的名門望族,吳景川這一跪,讓他家裡人的臉往哪擱?旁人不得說吳家淪為了陸家的一條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