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曜也僅是掙紮幾秒就坐進車裡,小聲對他說了謝謝。
黑色跑車猶如離弦之箭俯沖向前,窗外的夜景斑駁變換,月光映照在男人的側臉,時明時暗。
頭靠在車椅上,姜曜靜靜盯着陸乘看了會兒,感覺眼皮好沉,怎麼也睜不開了。
“我要睡一會兒……”
他嘟哝着對陸乘說,也不知他有沒有聽見。
陸乘直接把車開到了黎城大學校門外,刹車後他按了兩下車喇叭,旁邊的人一直沒反應。
轉頭看去,姜曜的腦袋歪向一邊,完全睡熟了,毫無知覺。
陸乘用手推了一下肩膀,姜曜的腦袋頓時耷拉下來,臉貼在了他的手背上。
怎麼那麼燙?
被那灼人的溫度驚到,陸乘打開車内的燈,注意到姜曜的臉泛着不同尋常的紅。
很顯然,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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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曜清醒過來已是第二天的淩晨五點,喉嚨猶如火燒,咽下口水都疼。
渾身無力,他睜眼觀察四周,發現自己來了醫院,至于是怎麼過來的,完全沒印象。
頭扭向窗戶那一邊,姜曜這才看到旁邊的陪護床上躺了個人。
不是陸乘。
借着淡淡的月光,他隻模糊地看見一個身形,心裡也能無比确定。
沒等姜曜仔細分辨是誰,對方猶如彈簧坐起,好像懊惱地敲了敲自己腦袋,随後去到了病床邊,按開了床頭燈。
“你醒了?”夏明州的臉上露出驚訝,“怎麼沒叫我?喝水不?”
姜曜比他更驚訝,“你怎麼在這兒?”
“我給你打電話,是一個陌生男人接的,他問我跟你什麼關系,我說是你鐵哥們,然後他說你發高燒,讓我過來這家醫院,我就馬不停蹄趕到了。”
說話間,夏明州給姜曜倒了杯水,還體貼地插上一根吸管。
姜曜毫無防備地喝了一口,差點沒燙死。
“嘶……”他倒抽了口涼氣,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夏明州不好意思地笑笑,趕緊去兌涼水了。
姜曜喝了整整一杯水,幹裂的嗓子總算感覺舒服了點。
“所以,你沒見到那個男人?”他從夏明州的話裡捕捉到了這點。
“我到的時候他人已經走了。”夏明州八卦打探,“你真有情況啊?那人誰啊?”
姜曜沒有瞞他,“陸乘。”
“啊?”夏明州先是震驚,随後不屑地嗤笑一聲,“你别告訴我,是陸家那個桀骜不馴的小少爺。”
“就是他。”
夏明州笑的聲音更大了。
“姜曜,那人要真是他,我從咱們學校門口舔到市政府,你跟我還吹啥啊?這種玩笑有可信度嗎?”
“我沒跟你開玩笑。”姜曜滿臉嚴肅認真的表情,“昨晚他還說要跟我結婚。”
夏明州沉默片刻。
“孩子,你不會燒糊塗了吧?這太匪夷所思了。”
姜曜通過他的神情也能感受到這事兒有多麼難以置信,别說夏明州,他前世跟陸乘結過一次婚,也完全想不通他怎麼會沒見過幾面就要和他結婚。
難道……因為姜家?
想來他身上能夠吸引陸乘的也就隻有這一點了。
那樣一個利益大過天的男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犧牲自己的婚姻能算得了什麼?
前世,他不就是這麼做的嗎?
那時的姜家已經苟延殘喘,輕易被他收入囊中,為他所用,如今的姜家還沒開始走下坡路,更能成為他的助力。
姜曜突然覺得有些悲哀。
他和陸乘之間注定了,隻能用利益捆綁在一起,否則他不會多看他一眼。
見姜曜不說話,夏明州輕輕拍了下他的肩。
“你最近的狀态真不對勁啊。”
“我沒事。”姜曜勉強一笑,“你去睡會吧。”
夏明州狐疑皺眉,哪能放心。
“先量個體溫吧。”他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拿出體溫計,“看看退燒沒有。”
姜曜輕輕應了聲,閉眼躺到床上,安靜量體溫了。
夏明州動了動唇,見他那麼疲憊,沒再說什麼。
太陽一晃就升起來了,姜曜的高燒還在反複,上午挂完兩瓶水,醫生建議在留院觀察一下,但他覺得發燒不是什麼大事,用不着小題大做,堅持出院。
夏明州拗不過他,隻能去給他辦理出院手續。
結果,診療卡裡顯示餘額還有五萬多!!
誰那麼豪橫啊?發個燒還往卡裡充那麼多。
這肯定不是姜曜所為,他沒那麼有錢。
回病房後,夏明州第一時間把這事告訴了姜曜,他不足為奇地扯了下唇角,“都跟你說是陸乘了。”
“Excuse me??”
夏明州被炸得外焦裡嫩,“你倆什麼時候開始暗度陳倉的?”
姜曜聳肩笑笑,“上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