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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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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官可知,罪囚百姓都将左院以何相稱麼?”“人間活地獄。”

“如此拷訊行為、方式,堂官知否?”

魯惇再次問道。

秦檢目色逼視,同樣問道,“府判,知否?”。

嚴授心中早有權衡決斷,隻是有意猶疑不語,卻不想隻是這一刻猶疑,張固已上前單手攫住案犯領子,咬牙切齒威吓道,“你要如何?”。

不意外動到傷處,魯惇哀吟一聲,閉目少刻才且緩緩睜開,以隻有二人能聽見的聲色道,“實乃張巡卒深恩厚德,魯惇感懷至深,聊作報還罷了。”。

剛将此語聽清,腕上就挨得一下重擊,張固吃痛放開手,才道是那皇城司上指揮出的手,是以也隻是敢怒不敢言,不止手腕,半邊身子都沒了知覺,又聽那人幽幽又道,“堂上尚且如此,可以想見,私下又是如何?”。

嚴授氣得連拍驚堂木,“張固,你放肆!”。

魯惇伏地冷冷笑道,“張巡卒莫非是要将這秦鏡高懸的公堂,也變成你左院那樣的‘人間活地獄?’不成?”。

事到如今,嚴授再無餘地,“将其拿下!”。

“爾等狡胥賤役,朋比為奸,欺上罔下,私設公堂,擅置獄具,附會鍛煉,肆意拷掠,非法殘民已至此地,皆與我拖将下去,重杖一百,張固為首,更加一等,杖至二百。”

簽子将一落地,就是連聲哀告,嚴授不予理會,隻沉聲喝道,“拖下去!”。

一時便有沉悶的杖聲接二連三響起。

魯惇隻将滿是冷峭笑意的雙目低垂下去,望着翻卷血肉下節節白骨上的深深勒痕微微出神,此時的他已很難想象出,他這雙手也曾是飛文染翰,撫琴鼓瑟的,而如今這情狀,不用多,隻再兩回,他這根根指節就會如數斷折了——

那張固說,人是賤蟲,現在想來,倒也不無道理。

如此切身體味過三木加身的滋味後,也逐漸明白了,人之身份地位或許不一,唯有這身血肉肌膚并沒什麼不同,一樣的脆嫩柔薄,一樣的不耐磋磨。

“即便張固等人确有逼供之實,然此一樁殺傷公事,已是事理分明邏輯無異,憑你如何辯口利舌,都狡賴不去。”

魯惇略略回神,聽聞此言,卻無多餘争辯,隻道,“有何‘分明無異’之信據憑證,請堂官于小民試舉之。”。

魯惇自知嚴授口中所謂憑據為何,他先前未曾陳說解釋,一是說了也是無用,二是也沒給他機會。

再說,洗冤昭雪難道不該是他們這些司法官員的職責麼?總不能指望身陷囹圄行動受限的他去查探推鞫自證清白?

而自顧無暇的他甚或都無心力追究責問這些人,子興無辜枉死,他們不去尋那真兇,反卻隻在他身上空耗時間精力——

此時說起,也非是他有能力‘自證清白’了,恰好相反,正是因他無力‘自證’,才借故說給那皇城司上指揮秦檢,又或者他身後那白衣人聽,也不知道他們于此間内情知曉多少,雖知那人于情于理都無緣由為他洗冤脫罪,可他也唯有寄希望于此人,心裡大約還是信了那老僧荒誕無稽的卦辭,又或者說他并無選擇。

“死者甲縫間破碎衣料與你當日所服之衣同為一色,皮肉殘屑又與臂上抓撓傷痕互為印證。”

“我臂上傷痕,乃是當日去往黑龍潭途中為天清寺後山密林中棘刺刺劃而得。”隻因那傷痕并不如何嚴重,這些時日過去,他雖不曾去關注過,但大約早就愈合了,隻怕是連一點痕迹都沒留下,但若人就一口咬死這就是抓撓的抵抗傷,他也隻能是啞子吃黃連無力辯駁什麼。

“此事不難辨别真僞”

“傳曾谔上堂”嚴授說罷,再看向魯惇道,“是真是僞,一問便知。”。

魯惇卻無任何寬懷慶幸之色。

不一刻曾谔就為傳證到堂,乍然睹見‘雪中寒梅’景象的驚駭使其瞬然失了聲色,半晌才找回聲音道,“子厚你,怎會如此?”。

魯惇卻是一笑,意有所指道,“殺人者,也為人殺。”。

曾谔愕然失語。

嚴授拍案厲聲道,“不得勾連串供!”。

曾谔滿腹诘責話語正要出口,質詢已先于那些話語而來,“本月十四日,魯惇可在辰時邀你同遊?”,曾谔正要回答,卻聽尾音又帶出一句,“以為人證?”。

這幾乎就是誘供口吻,曾谔神色不由有些不滿,“邀我同遊不假,要說‘以為人證’,未免有附會巧诋之嫌。”。

魯惇目色微微一動。

嚴授心中大為不悅,“你先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他先前也不是這般模樣”

曾谔道,“我隻道‘不知’,卻非說‘正是’。”。

“我是‘據實’論說,而貴院,卻非‘據實’推鞫。”

“苛虐至此,仍無招服。”若是招服,也就不會再次傳喚他,“我難道不該懷疑貴院有附會巧诋之嫌麼?”。

嚴授心中更是不悅,卻也無法表現出來。隻因此人可不隻是天子門生這般簡單,且不論其父曾崧與朝中達官重宦都有結納之誼,他本人更在少年時就已聲名遠播,遐迩知名的‘文星’想來也不會有人不知,其聲名之盛,也隻有那位荥陽‘玉衡’能與之相較,因有‘北玉衡’‘南文星’之稱,隻卻因那‘玉衡’‘罪門賤商’的身份使然,南文星便就勝了一頭。

如此盛名高才,此回合該此人奪魁才是,卻不想半路闖出個崔氏兄弟。說來有趣,那崔氏兄弟還是‘玉衡’之師弟,又者據說那二人雖師承謝公之門,卻是為那‘玉衡’親自教出來的。猜測着大約是因以畢生心力教出‘玉衡’這關門弟子後,再不願對其它人傾力用心了。牛溪塾中三五千學生都由六弟子葛沽及其餘弟子節級教授。更在去歲之後,牛溪塾的聲望也随着大弟子‘監司殿元’蔡谟的殒身,及六弟子‘芸台探花’葛沽的出走而大不如從前。

自然這是他話,隻說數年間的‘文星’‘玉衡’之争,卻因此一着,而高下立見,也難怪此人會去出遊散心,再為那案犯所利用了。

卻不想此人還在為這案犯說話,而将矛頭對準了他,而他卻也不能說什麼,隻問,“你們在黑龍潭時他可有為棘刺劃傷?”。

見曾谔下意識看了眼魯惇而後才道,“有”。

魯惇因之皺眉低聲道,“元讱兄,你不必如此”,須知作僞證是要為杖責的。

曾谔卻似未曾聽到,隻道,“隻卻不是在黑龍潭,而是天清寺後密林。”。

魯惇目色又是一動。

“那”一詐未成,嚴授再問,“你可有為刺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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