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商店街生存大會,顧名思義就是憩來坂的街坊鄰居們為促進鄰裡感情、盤活實體經濟而定期舉行的綜合性射擊遊戲大會。
簡而言之即為:線下真人CS。
商店街的店鋪每家都要做好應援選手們的準備,從提供特色産品到裝飾街道布置,都可以出上一份力。
葵打字時抽空問我,既然店裡現在有這麼多人,要不要試着組隊參加比賽?
我一邊忙着收銀,一邊回想着以往與“射擊”的故事:
用弓箭時一個沖動直接掄箭亂打,用輕弩隻會狂射忘記切換子彈,用重弩最愛用加特林和龍擊彈制造槍林彈雨,結局就是浪費了所有超貴彈藥。
我:“算了吧,我還是當後援比較拿手。”
2.
其實關于應援物,我似乎有過一個很好的辦法,也有過一個很劃算的門路……
但是我給忘了。
3.
看店,很難捱。
這當然不是說和葵姐一起待着是種煎熬,我絕對很喜歡和她呆在一塊兒的。
隻不過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4.
大概隻是我多想了吧。
今天生意出奇地不錯,甚至還有盈利。而且也沒有被任何一個刁鑽顧客找茬,甚至肉包也賣得也剛好剩下兩個當下午茶。
唯一有點美中不足的就是,店門口的燈泡似乎有些忽閃忽閃,雖然有擋雨棚遮蔽,但放在那兒總不是個事情。
臨近晚飯飯點,等到店裡基本沒人的時候,我就搬了個梯子過去準備換燈泡。
“葵姐,給我遞一下十字螺絲刀。”
雖然這種加強版鎖扣梯本身就很牢固,但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請葵在底下幫忙攙扶着。
接過螺絲刀,我一手牢牢把住梯子扶手,一手把螺絲刀放到近前觀察有無生鏽,确認無誤後又向上走一步準備拆卸。
剛一擡頭,誰知道那個燈泡便毫無預兆地發出爆裂的聲響,直接在我耳邊炸開,幾個火星子惹得我眼睛都瑟縮了下。
葵姐在下面大喊:“夜子,你沒事兒吧?”
“我完全沒被吓到!!”
“但是你右邊頭發着火了!”
5.
烈焰,燃起來了。
6.
我着急忙慌甩起腦袋滅火,再一次摸上我那塊頭發時隻感覺摸到一手碎屑渣渣。
沒事,頭發不是有十萬根嗎,不差這麼一點的。
什麼不祥的預感嘛……
真是自己吓自己。
7.
我安然無恙地換上了新的電燈泡,建議葵姐下次買個LED燈的替換裝,防止今天的慘劇再次發生。
“感覺老闆還是不怎麼懂行啊……”
“啊,老公你回來了!”
我倆異口同聲道。
8.
有什麼是比你面對着老闆老婆蛐蛐他本人、回頭一看老闆笑眯眯扶着你腳下梯子這種事更倒黴的?
我這運氣簡直是糟糕得萬裡挑一。
原來不祥的預感在這兒等着我。
心下羞憤之餘,腳一滑人一晃,就從梯子上摔了下去。
頭還創到了擋雨棚。
圍裙裡藏着的一袋Q.Q糖還甩了出來。
沒事哒沒事哒,我還可以使出翔蟲受身,至少能有個華麗的轉身落地。
9.
其實我知道老闆不會對我怎樣的。
老闆雖然沉默寡言,但本質上是一個溫良的男人,一句若有若無的閑話罷了,他絲毫不會放在心上。
我撐牆擺了個pose,僵硬地看着他身旁的朝倉信說道:
“老闆,你們今天查出來什麼沒有啊?”
10.
“進去說進去說嘛,待在外面可太引人注目了哦。”
老闆背後突然傳出一個輕飄飄的聲音,我皺着眉看過去,竟然是一張熟悉的臉。
是那個叫“南雲”的男人。
他在黃昏的涼風中從老闆身後怡然自得地走出,依舊是那件雷打不動的卡其色風衣,衣角蹁跹,讓人想起一個又一個輕飄飄的謊話。
我牽動唇角回以他莊重的視線:“是你啊,正巧我也有事找你。”
“一起進去吧!”
11.
他似乎是沒想到會被我這樣認真地對待,原地愣了下就又恢複那副悠閑的樣子,插着兜進了門。
我倒是聽見朝倉信和陸少糖兩個竊竊私語着什麼“為什麼那家夥非要跟過來啊”之類的話。
“話真多,跟我來。”我對他倆使了個眼色。
12.
“請坐。”我給他端了張椅子,“朝倉,陸,那邊守好了。”
南雲那張池面臉倒是少見地挂上一頭霧水的神色。我站在他面前将賬本用力拍在桌面上,動作浮誇地往前翻了兩頁,再一拍桌擺到他眼前:
“三天前,嫌疑人也就是你在我店趁亂偷走一包百奇,看在你是老闆朋友的份上請你速速原價歸還!”
“不然我就要報警了!”
南雲歪頭“噗”地一聲笑了出來,從皮夾裡拿出一張紙币遞給我,站起身撐在櫃台上突然靠近:
“你真的是個很奇怪的人呢……”
我:“哈?”
我哪兒怪了?為什麼今天一連兩個人都這麼說?
“你們倆,我怪嗎?”
我狠狠指向前面杵着的兩個後輩,無意識地摸上自己的臉頰。
他們紛紛搖頭擺手:“根本沒有!夜子前輩非常好!”
我就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