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原來眼淚是這種觸感。
輕飄飄的,如同羽毛一般。
2.
那遊戲,朝倉信自然是當即就買下了,等待下載的這段時間,他倆小心翼翼地圍在我身邊不知如何應對。
“也太大驚小怪了吧,你們。”我點了點桌面,“哭一下而已,又不是天要塌下來了。”
老闆交叉着手指:“也差不多。你先說說看吧,什麼情況。”
手機浏覽器上已經打開了剛剛搜索到的具體遊戲信息,我把照片放大,推到我們幾人中間方便查看。
“喏,這個,炎火村,我家。”
“她們,一個蝴蝶結的是火芽,兩個的是水芸,我的好朋友。”
“……”
我繪聲繪色地講起了我們以前的趣事,直到遊戲機“叮”一聲響起提示音,才意識到現在并不是講故事的好時候。
朝倉信一把把遊戲機撈起來,點進那個眼熟的圖标。他面帶豫色地指着屏幕:“這兩個就是《怪物獵人》的怪物?”
“嗯,他們是怨虎龍和爵銀龍。而我就是《怪物獵人》的獵人。”
“……然後你打他們?”老闆眉頭緊鎖。
“對啊。你看屏幕上角落裡的人,就是獵人們,雖然那幾個人不是我啦。”
朝倉信猛地站了起來,臉上空白一片。
“不,不是,這。我好像有了什麼超自然的猜測但是這不是真的吧……是不是今天沒睡醒的緣故呢……”
老闆一把将他扯回座位:“别逃避現實了。”
“對啊你這個超能力者。”
“不!這完全是兩碼事吧!”
他捂着臉,甚至頭發也被抓得亂糟糟:“要我相信夜子前輩是遊戲角色什麼的……至少得緩五分鐘啊!”
這下反倒是我愣住了:“遊戲角色?”
“難道不是根據我家鄉的故事制作了遊戲的意思嗎……”
“似乎真有這種可能來着……”朝倉信也遲疑了一瞬,随即飛速擺着手,“但果然還是不可能!我可從來沒聽說過有什麼怪物啊!”
“遊戲,快啟動看看。”唯獨老闆還保持着一開始的理智。
說得也對。
尚未親眼見識這遊戲确切的内容,還是先不要着急。
我和朝倉信對視一眼,暫時放下争論,緊盯着屏幕等待會出現什麼線索。
3.
……你告訴我第一步怎麼還有捏臉啊!!
關鍵是旁邊那兩個家夥看到這個界面就很詭異且順理成章地切換狀态,對捏臉躍躍欲試了。
不應該先把心思放在裡面究竟會不會有我登場上嗎!
“這個嘛……”朝倉信撓撓頭,“萬一待會兒能遇見夜子前輩的話,總不能就這樣亂糟糟的啊。”
“所以說,我人就在這兒還需要看個鬼啊!”
“對、對不起,我馬上進遊戲……暫時還不行呢夜子前輩,捏完角色的臉,還要捏随從貓咪和狗狗诶。”
好吧,選擇貓狗情有可原。
我當年也是在一堆小動物雇傭隊伍裡迷了眼,無法控制地玩了半個小時的。
不過朝倉信在選擇随從的時候,倒沒花費多長時間。按這邊的說法,他是捏了隻三花和邊牧,甚至名字也很快決定好:
“這下我就貓狗齊全了。哈哈,小朝、小櫻,我們出發!”
“這不就是拆了自己名字嗎?有夠自戀的。”
勢羽夏生摘下耳機大喇喇扯過一把椅子坐了過來,“刀先還你,我暫且看不出什麼機關,回去查查資料再找你。”
朝倉信很難得沒面紅耳赤地繼續和人家吵,繼續點進遊戲就播放了一段動畫,剛捏成的遊戲小人朝倉甯靜地安睡着,龍人族姐妹便屈身走進當中喚他起床商議要事……
“但是你怎麼住着我的家睡着我的床還和我的好姐妹勾肩搭背啊!”
“呃、你聽我說夜子前輩,這是遊戲幹的!不是我故意的!”
“是死宅麼,還和npc當起姐妹來了……”勢羽夏生無意識嘲諷了一句。
“我說的是事實!朝倉朝倉你快别走了問問火芽我該怎麼回家!”
“夜子前輩……我真的無能為力……”
“不是吧,你也是村長看着長大的孩子,我怎麼不知道?”
“夜子前輩,這是普通遊戲設定啦,很容易就撞車的那種普通……”
“但是他也讓你……啊!”
“他他他,還叫你,‘烈焰’?”
“對啊,應該是主角的名字或者代号一類的?”
“……可那是我的名字。”
眼睑忍不住地顫了兩下,我按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陽穴,目不轉睛地盯着同樣向我投來注視的他們。
“夜子……前輩?”朝倉信面上寫滿不解,控制的小人就那樣僵硬地站在台階交替處。
老闆更為鎮定些,周身冒着沉下來的空氣,他問我說:“百龍夜子,是假名嗎?”
“……不是假名。就是,人總有一兩個名字吧?”
桌下,我的手指甲狠狠掐進了掌心的軟肉,明明根本沒做錯什麼,但還是止不住地心虛。
空氣沉默了會兒,勢羽夏生“咳”一聲,若無其事地點頭告辭。擅長逃跑的透明混蛋啊。
朝倉大概是接到了腦海中老闆的指令,當下掏出手機給少糖打了個電話,詢問她們幾人還有多久回來。
總之,今天晚上應該是吃不上炸雞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