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幫我付嘛~”他撒嬌一般搖晃着我的手臂,“猜對了,我确實愛睡懶覺,不過……”
我回憶起身邊還有多少現金,想着應該還夠便從口袋裡掏出幾枚硬币,數了數塞進收銀機。“好吧,我付……你說不過什麼?”
“诶,真付啦?”
我眯着眼懷疑地扭頭盯住他的眼睛,他不動如山回望過來:“我還沒睡覺。好讨厭工作,我說你要不讓我來你們這兒幹活吧?”
“不行,再來人老闆就發不出工資了。你快回家睡覺吧。”
老闆咳了一聲,我正好推開南雲把收銀台擺正。
“你們之間怎麼……”朝倉信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終對上我疑惑的目光也隻是低聲說了句“沒什麼”。
老闆把手裡的塑料袋打開給我看:“發燒怎麼樣了?我去中華街買了據說有養生作用的藥膳雞。你餓了就去廚房熱一熱吃。”
“是陸昨天強力推薦的。”朝倉信豎起食指補充。
好香。
我當即彎下身猛地一嗅,立刻摩拳擦掌起來:“現在可以吃嗎?”
“不行。”依舊是朝倉默默收走了那鍋雞湯,“早上不宜吃這些油膩的。這也是陸說的。”
“好吧……”
“夜子在生病嗎?”南雲用手背撫上我的額頭測量起了溫度。
“其實我感覺不像。或者說現在已經好了?”我就着南雲當人體模特打了一套拳,“你們看,我好着呢。”
“好痛喲。”
“亂說!明明根本沒用力。”
聞言老闆也走過來想測一下我的額溫,我趕緊往前将腦袋送了過去。
“怎麼樣?是好着呢吧?”
“體溫計還沒測。”老闆差使着朝倉上樓去拿體溫槍,看着南雲又一次挂在我的身上流露出不贊同的目光,直到真的測出來我已經恢複正常體溫,緊鎖的眉頭才略微松開。
我推測道:“其實就和遊戲系統過熱是一個道理吧,現在我就真像遊戲角色一樣能隐約看到點遊戲界面。昨天肯定是加載數據給我熱壞了!”
南雲反手捏了捏我的腮幫子:“遊戲角色?”
壞了,忘記這邊還有個真·局外人了。
頂着他黑黢黢的目光,我隻得一五一十把昨天發生的種種告訴了他,能說的我都說了。
沒想到他唯獨隻關心一個毫不重要的問題,目光在沉痛中帶着一絲不可思議:“我還以為‘烈焰’這個名字,會是我和你的秘密……沒想到這下大家都知道了呀。”
老闆率先死死盯住了南雲,南雲也像是完全察覺不到氛圍一樣笑着擺擺手:“哎,别問了别問了,要說出我和夜子關系比較好這件事多不好意思呀!”
潛意識裡我就覺得再讓他這樣胡說八道下去會有危險,于是趕緊打補丁道:
“其實隻是他偷看了我的獵人證明才知道的。”
“總之,南雲先生你先回去吧!”
朝倉信突然不知道在着急什麼大喊一聲,“夜子前輩雖然可能沒發燒,但暈倒了也是事實,請讓她好好休息吧!”
老闆也欣慰地抱着胳膊表示贊同。
“那不是巧了嘛,正好我也沒睡,夜子我們一起睡覺去怎麼樣?”
“不行!”
朝倉信比我還先一步攔在我和他之間,他握着拳,雖然情緒激動卻努力地在試圖表達清晰,“我們都在努力想着怎麼幫夜子回家,你卻、你怎麼……這樣纏着她是不可以的!”
5.
我幾乎瞬間便從那破碎的語言中得出了他的心意:如果注定要回到另一個世界,那麼越深的羁絆便象征着越重的負擔。
——然而這個前提根本不存在。
“信。”老闆隻是念着他的名字叫停。
“對不起。我說得太……”
“哈?非要我繼續睡覺是絕對不可行的!無論是我一個人睡還是南雲陪我都不可行!”
“我醒都醒過來了,身體也好着,現在照時間來說應該去散步吃早飯了。”
南雲也應和道:“早飯我請你,就當烏龍茶的回禮怎麼樣?”
“那可真是太好了!——老闆,信,你們要不要吃什麼我可以帶回來哦!反正是南雲請客。”
見狀他們也不再阻攔,我蹦跶着回頭囑咐他倆尤其是老闆不準偷吃掉我的藥膳雞,就前後腳與南雲一起出了門。
6.
街上隻有我和他兩個人的腳步聲。
又或者是其他人的腳步聲我都沒有留意。
南雲擡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嘴角輕笑一聲:
“走到這裡就不用演了吧?”
被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