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這首歌?”
沈行之眼中閃爍着既探究又微妙的光芒,他依然目不轉睛地望着任梨夢,語調溫和得讓任梨夢有些陌生。
夜色已濃,大腦在一天的超額工作下本就容易宕機,又頂着這樣灼熱的視線,任梨夢感覺自己真的很厲害,居然能在鏡頭下依然穩住心神,基本沒有洩露出自己的情緒。
“情感很動人,我差點快哭了,行之哥,這首歌叫什麼名字呀?”
任梨夢禮貌地誇贊着,語氣裡不自覺帶着些許感觸,沈行之的吉他彈唱真的很動人,無話可說的完美技巧帶着難以抗拒的深切情感已經赢在起跑線,而他的吟唱卻能讓情緒更頂。
那種淡淡的傷感仿佛充斥着整個訓練室,又會随着他唱調的變化逐漸明媚,即使一曲作罷,某些情緒還是無法輕易抽離,獨特的嗓音依舊在心頭揮之不去。
“沒有名字。”
“啊?”
《沒有名字》???
沈行之現在取名這般抽象了嗎?
她該露出什麼表情?
任梨夢腦袋飛速轉着,嘴角笑容微滞一秒,但仍然努力保持住了溫和大方的弧度,即便她做主持人的,讓她不着痕迹誇這樣奇奇怪怪的名字也需要很大的勇氣和超人的智慧的!
可剛剛都那般誇歌曲了,又是自己組的solo表演曲,氛圍烘托到這裡,不禮貌表示一下,不好吧?
“嗯......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帶着無名的遺憾,一段無法言說的情感,但這種無名的狀态其實也是一種釋放和釋懷,這種情感的起伏與歌曲名仿佛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呼應......”
任梨夢語速不急不緩,硬着頭皮看似侃侃而談地抒發起自己的感受,俗稱為睜眼說着瞎話,努力“閱讀理解”着這個離譜的曲名,越說越感覺自己言之有理,不愧于自己高考語文130的分數。
或許沈行之取名都沒想她這般多,可誰叫現在正在錄制呢,如有需要,沈行之就算輕咳一聲,她都能解讀出萬種意思,雕出一朵花來!
下一秒,就像是感受到任梨夢内心的“吐槽”,沈行之居然真的輕輕咳了一聲,他的喉結輕輕滑動,聲音中帶着一絲絲無奈,“梨夢。”
“嗯?”
沈行之打斷了任梨夢的娓娓道來,任梨夢正解讀到興起,眼神微懵,雙眼疑惑地望向沈行之。
“我是說這首歌還沒有名字,這是一首新歌。”
“新歌?”
任梨夢心頭猛然湧起一陣驚訝,沈行之完全是在玩火!
表演solo比拼很大程度看人氣,觀衆對嘉賓演唱歌曲的熟悉程度直接能決定其投票态度,沈行之雖然名氣夠大,但誰都不能保證意外情況,《山海》本就是可以創造奇迹的舞台。
選擇新歌太險了,沈行之又不是新人,無需劍走偏鋒,想到這裡,任梨夢眼神微動,難道.......他是想盡量公平?
可大家都不是糾結于黑白對錯的小孩子,太多沉浮曆曆在目,名利場上隻有結果。
所以,她也不必繼續糾結沈行之的動機,不管沈行之是何考慮,都與她無關。
任梨夢面部肌肉緊繃,在腦海中迅速思考着,可除了聲音的語調微微上揚外,她依舊保持着恰到好處的神色,她有意識地調整着自己的呼吸節奏,微微張開雙唇,舌尖輕輕抵住上颚,阻止着即将溢出喉嚨的驚訝之情。
“行之哥,你想好了嗎?”
再開口時,任梨夢的聲音已經完全恢複平靜,帶着對一隊之長的鄭重,她沒有開口勸說什麼,無論以任何身份,她都應該尊重并相信沈行之的選擇。
“當然。”
沈行之微微一笑,眼中盡顯沉穩和自信,他忽然開口道,“梨夢,給它取個名吧。”
像是怕任梨夢誤會般,又或是欲蓋彌彰,沈行之解釋,“這首歌這周才寫出來,沒想到正好用上了,沒來得急取名,你既然是博士生,肯定比我們有學問,反正是我們隊的表演曲,你取一個。”
明明有許多理由,又仿佛都隻是借口。
果然,沈行之炒cp有一套!
任梨夢盯着沈行之面不改色的雙眼,心裡暗暗贊歎,她這兩天忙着公演練習,本想循序漸進地慢慢炒cp,沒想到她沒出招,沈行之已經快玩出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