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默手指輕輕地撫摸着長風脖頸處的淺淡紅痕,他格外偏愛這處肌膚,手指流連多次,惹得身下之人不斷哆嗦。
“岑默。”長風驚呼,幾次觸碰讓他整個人無法冷靜,腦子亂糟糟,表情慌了。
黑發下白淨的面容出現幾分難為情的羞意,那雙圓亮的眼睛裡滿是無辜茫然,他像是一塊等待人品嘗的松軟蛋糕,讓人迫不及待一口咬下。
“你也喜歡我。”岑默聲音低啞,帶着十足的肯定。
回避的情感在這一刻被直接說出。
長風不知如何回答,既然推不開岑默,隻能往上扭動着身體,試圖逃離被岑默氣息遍布的區域。
他确實在害怕,小腿緊繃,背脊快要僵成一塊直闆,全身上下隻有眼睫無措地動着,透着快要崩潰的緊張。
“等,等下再說這個。”上半身抵達沙發盡頭,長風轉身想要爬起來,卻被岑默抓住小腿溫柔地扯了回去。
不過霎那,他重新回到岑默的身下,被少年的身影籠罩。
長風瞳孔無聲放大。
“不要怕我。”對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岑默揉了揉長風的腦袋,一切危險全部消失,又變回了平常的模樣。
“我們要不要換種關系?”他循循善誘,嘴角笑意撩人。
“什麼?”長風茫然忐忑,被迫感受着他的撫摸。
“我不想你當我的弟弟了。”岑默溫聲說,“好不好?”
不做弟弟,那做什麼?
長風覺得自己陷入了可怕的漩渦中,大腦徹底宕機,失去思考能力。
他隻能怔怔地望着岑默臉上的表情。
“我們……”眉眼深邃的少年低聲引誘,“我們結婚好不好?”
長風眨眨眼,難以回過神,重複道:“結婚?”
不是男朋友,不是對象,更不是其他,而是變成結婚的關系。
短暫的心動之後,是一種深深地無力感,被編織出的夢境還未完整就在這一刻徹底破碎。
長風無比清醒,他來不及去想其他,抓着岑默的手臂坐起身,艱難發出一聲:“不,不要。”
他結不了婚,沒辦法和岑默在一起。
既然結局是離開,不如一開始就不在一起。
所有旖旎暧昧的氛圍藏匿消失,客廳冰冷得像是被隔開的另一處天地,隻剩風雪暴雨。
身側之人周身氣壓極低,他低着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更難從被睫毛遮住的眼底窺探出一絲情緒,隻有薄唇始終上揚着,透着一種讓人恐懼的笑意。
“小瑾不想和我結婚嗎?”岑默緩緩開口。
聲音平靜到似暴風雨來臨前的湖面,乍一看如鏡面般不起一絲波瀾,可卻潛藏着無數未知的危險存在。
隻需幾秒,就能打碎表面平靜。
長風認為自己應該離開,從現下的奇怪氛圍脫離出,給腦子争取一點喘氣空間。
在岑默身邊,他根本沒有理智思考。
“不是。”長風怕他生氣,小心翼翼地開口,試着穩住他,“我隻是覺得太快了。”
緊繃壓得四周密不透風的危險感消散,岑默擡頭,滿臉笑意:“太快了?”
他太難以捉摸,此刻的笑容無法确定真假,隻讓人心底滋生出不安。
長風随意地點點頭,起身往樓上走去。
“我們還是高中畢業之後再說這個。”他沒有拒絕,也沒有給出回答,隻是往後拖延。
少年在前面走,岑默在後面跟着。
慢悠悠的步伐在長風聽來如同懸挂在頭頂的紅色倒計時。
隻要一結束,就會發生難以預料的事。
他心髒漏了一拍,不由得加快腳步上樓,太着急想甩開身後之人,沒多想其他,恰好給了其機會。
房門打開,還沒來得及關上,便被一隻大手重新推開。
長風咽咽口水,看着眉眼帶笑,神色溫柔的岑默,根本無法确定他想做什麼。
“岑默。”長風說,“太快了,你為什麼在今天說這些?不是說好了不能早戀嗎?”
是了,太快了,這不像岑默。
難道因為今天那個男人?
頭頂出現陰影,打斷長風的思緒,他後退兩步,眼睜睜看着岑默進入房間,随手關上房門,而臉上的笑意始終沒有變過。
眼皮亂跳,心髒被慌亂霸占,站在原地的長風無措地抓着衣服,眼神迷茫焦灼。
“是不能早戀。”
窗外天已經開始黑了,房間裡沒開燈,身形修長的岑默藏在昏暗中,無法看清具體表情,隻能透過低沉的語氣聽出他比較愉悅,“我隻是有些不安,想問小瑾要個确切答案。”
“小瑾。”他上前兩步,停在長風面前,擡起手,“我隻是有些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