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顧文姝莫名覺得盛律清危險,盛律清也覺得眼前的女孩過于神秘,她擁有過度敏銳的犯罪直覺,幾乎絲毫不差的揣摩兇手的意圖,像是隻身在黑白的界限,莫名叫人看不懂。
盛律清接過紅筆,又圈出了姚梅提到的血站的位置,“還缺一點。”
兩人齊聲道:“第二男科醫院。”
“顧法醫,有沒有聽過五方續魂術?隻要借五方靈脈便能續接魂魄。”盛律清站在窗前,指尖輕輕敲擊着窗框,眼底的情緒叫人難以琢磨。“榆柳河處東,古木參天,而梅砂灣處北,無根之水自天上來”
顧文姝微微皺眉,手中的筆在案卷上輕輕一頓。她擡眼看向盛律清,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被她壓下,語氣平靜,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盛副隊,越說越玄乎了。”
盛律清沒有回頭,依舊望着窗外,仿佛在自言自語:“這樣說來,華家慶恐怕不是第一名受害者。”
“還有一個死于西方的受害者。”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像是在梳理思緒,“方位西正是第二男科醫院,可近期并沒有發現兇案。”
“也不一定。”顧文姝鬧鐘似乎飛快劃過一個念頭,甚至來不及抓住:“你記得周強嗎?”
周強的前後變化太大,以至于顧文姝一提起便迅速反應過不對。
“肺屬金,上次見到他時就咳嗽不止,而且狀态極不對勁。”顧文姝不禁想到了上輩子轟動全國的高校投毒案件,“我懷疑他重金屬中毒。”
顧文姝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快得幾乎抓不住,她微微蹙眉,手指無意識地敲擊着桌面,“也不一定。”
她低聲說道,語氣中帶着一絲不确定,“你記得周強嗎?”
盛律清的眉頭微微一挑,顯然對這個名字并不陌生。周強的前後變化太大,以至于顧文姝一提起,他便迅速反應了過來。
“肺屬金。”顧文姝的聲音漸漸沉了下來,仿佛在回憶某個細節,“上次見到他時,狀态極不對勁。”
腦海中浮現出上輩子轟動全國的高校投毒案件,化工系的才女某天開始腹痛、脫發、神經疼痛,一度被診斷為怪病。直到後來症狀逐漸加重,甚至陷入了昏迷,才被确診為铊中毒,最後哪怕經過搶救,依舊落下終生延緩的下場。
“我懷疑他重金屬中毒。”她的聲音低沉,帶着一絲寒意:“咳嗽,胸痛,脫發,肌肉無力,還有記憶混亂,反應變慢,都是重金屬中毒的症狀。”
盛律清的眼神驟然一凝,聲音壓得極低:“你是說……周強可能是下一個目标?”
顧文姝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看着他,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不是下一個,而是第一個。
周強,華家慶,王圓圓都是利益鍊條上的一環,而剩下的便是兇手的目标。
“每次來法醫室都有新靈感,看來顧法醫還真的天降寶貝。”盛律清的聲線清越,乍一聽像是情人的低語,可落在顧文姝耳中卻多了一絲陰陽怪氣的意味。
得到了想要的東西,盛律清自然沒有多留,顧文姝手頭也有不少活要忙活。
街尾殘破的霓虹燈閃爍,電線杆上的牛皮癬廣告層層疊疊,橫亘的污水沾着昨夜飄的香灰,羅建國踹開鐵閘時,鉸鍊迸裂淬出亮光,地下血站早早收到風,已經人去樓空,隻剩三五個四九仔蹲在麻将台前搓骨牌。
“大佬,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話音未落,紋着過肩龍的細仔已被羅建國反扭手臂,臉被死死按在扭曲成蛛網狀的玻璃上,動彈不得。
“不知道就收聲!”羅建國說話沒有好氣,手下動作愈發用力,疼得細仔哀叫連連,“就這樣?不怕命不夠硬,扛不住這過肩龍?”
屋内燈光昏暗,黑色泥诟堆積,鞋底落在上面咯吱響,空氣中還彌漫着一股令人做嘔的血腥氣,羅建國的手電掃過牆根,照見牆角還餘下幾袋尚未處理完的血袋,封口處全數蓋着各醫院的紅印。
身後的警員沒注意腳下,突然踢翻鋁盆,凝固的血塊潑在地上,驚起滿地蟑螂。
“這也太髒了。”年輕警員跳腳避開血泊,鞋幫已沾上鐵鏽色的污漬,着可是新買的波鞋,出一次現場估計又要報廢了。
“通知技術。”羅建國扯開領口,灰色短袖衫早被汗水腌出鹽霜,他煩躁地扇了扇鼻尖的空氣,轉身走到門口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