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李義兩兄弟,你二人在清河縣榮桂坊常年欺男霸女、巧立名目、橫征暴斂一事我将修書一封送往清河縣衙,不日将有衙役上門拿你,是非曲直相信張大人自有決斷。還有,其他閑雜人等也都給本殿聽好了,沈徽鳴狀告沈徐氏謀财害命侵吞家私一案是以沈徐氏流放為告終的,今後若再有人亂嚼舌根,清河縣明鏡高懸,定容不下爾等鼠輩!”
蕭景宸的話語擲地有聲,震懾力極強,或許不是話的分量重,而是說話的人亮出了皇家腰牌,于是這些“草民”便也隻好跪了一地。
李家兩兄弟抖得跟篩子一樣,根本也擡不起頭來。
“還不快給人道歉?”李義趕緊推了推李俊。
“對不住對不住……”李俊從地上哆嗦着起來,連連對着沈徽鳴鞠躬道歉。
沈徽鳴依舊冷冷道:“跟我對不住不管用,我兄弟人還在醫館躺着,我的鋪子被你們砸成這樣,這筆帳要怎麼算?”
“我……我們馬上叫人來給您恢複原樣,至于剛剛被打的那位兄弟我們來負擔醫藥費。”李義立刻擡起頭,眼睛都亮了,心裡想這樣總可以了吧。
“還不夠,還有,我還要你把這麼些年來收的保護費通通退還給大家。能做到嗎?”
“能能能!”
眼看着李義都快哭了,蕭景宸繃不住差點笑了出來。
人群也都要散得七七八八,不知又是誰說了一句:“其實這沈少爺相處下來人倒真還不錯。”
一個紮着兩個小啾啾的小女童本來要和娘親越走越遠,突然又轉頭折返回來,将手裡那糖葫蘆遞給沈徽鳴。
“大哥哥,給你吃。”說完便吃着手手又追上了娘親。
沈徽鳴怔愣在原地。
“你沒事吧?”蕭景宸輕輕推了他一下。
“噢,沒事。”沈徽鳴臉紅了一瞬,頃刻間恢複了正常。
“今天的事情,謝謝你,謝謝你給我撐腰。”他擡頭看向蕭景宸,眨巴着眼睛,裡面似乎藏了些亮晶晶的東西,還有一些未能宣之于口的情緒。
“謝我就要拿出點誠意來,我記得你還欠我千金台的一頓飯,現在加一塊,怎麼算?”
“算兩頓。”
蕭景宸本欲借此調侃一下沈徽鳴,怎知這家夥遇事就愛較真,居然咬咬牙還是應下了,以他目前的财力,怕是交來年的學費都費勁。
“好。”
但蕭景宸也還是應下了,畢竟他也想看看,沈徽鳴要拿什麼來感謝他。
今日之事作罷,沈徽鳴便趕緊趕去了醫館,背上石子兒就回了家,
“公子千金貴體,怎可背我這小小一個家奴呢?”石子兒雖然疼得滿頭大汗,臉色蒼白,但還是要強撐着問沈徽鳴。
“你個傻小子快别說話了,我就知道那畫師靠不住。不過你别太擔心,你家公子我呀已經找到了新的賺錢法子,咱們倆誰都不用放棄讀書,你以後也不用看店,好不好?”
沈徽鳴的柔聲安慰讓石子兒終于在他背上放聲大哭。
“嗚嗚嗚嗚……公子,都是我不好,是我連累你了。李家那兩傻貨,都不是好惹的主兒,他們是不是也欺負你了?”
沈徽鳴不得不承認他在聽到這話的一瞬間确實有鼻子一酸的沖動,人自己行走的時候就可以像鐵打的一樣,如今有人疼了,就連身上蹭破了塊油皮便也想上前去哭一哭。
“我警告你嗷,你可千萬别這麼想,首先,我把你當兄弟,你不能老是自輕自賤,兄弟之間哪有什麼連累不連累的,這樣會讓我寒心。其次,那倆傻貨已經被我……好吧還有蕭景宸,給制服了,咱們不用賠那些訂單的錢了!”
當然以上種種話術都隻會讓石子兒哭得越來越大聲。但,他終于在看見桌子上那幾張嶄新的地契的時候,停止了嚎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