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搭建的住所隔音很差,夜深時屋外傾盆的雨聲吵醒了我,夾雜着陣陣雷鳴,身旁玉尾青平穩的呼吸聲昭示着他的睡眠質量,引得我一陣羨慕。
我越想盡快入睡,卻越睡不着,雨聲有着一定的助眠效果,但在此刻仿佛失效了一般,我雙眼無神的盯着黑暗。
片刻後,我心中感到一陣古怪,這雨聲裡似乎夾雜着些别的東西,發出聲響的動靜就如同黏膩的在地上拖行,伴随着沉悶的腳步聲,格外的緩慢,仿佛身負重物。
我和玉尾青的房間靠在最外側,那道聲音越來越近,很快便接近了我們的房門,我屏住呼吸,心如鼓擂。
忽然這陣讓人頭皮發麻的動靜停了下來,安靜了許久,就在我以為“它”已經消失時,一陣低吼聲從門外傳來,不似人聲,也不似野物,
我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吓得一驚,感受到腰側的手臂收緊,便知道玉尾青也被這聲動靜吵醒。
“它”與我們之間的屏障僅僅隻有一扇木門。
玉尾青翻身坐起,迅速的從床側拿起一把匕首,昏暗中我詫異的看着他。
“廚具。”他言簡意赅。
我的手中也被塞了一把小刀,這家夥是拿廚房當武器庫用?
“多多益善。”
木門發出劇烈的撞擊聲,很快便無法承受“它”的攻擊,搖搖欲墜的倒下了。
視線沒了遮擋,我看清了屋外的“它”究竟是何物——在勉強還算是人類的軀幹上冒出了數條粗壯的藤蔓,彎繞在四肢,就連口鼻也接連不斷的生長着青色藤蔓,數量之多,以至于即将包裹全身,極少處裸露着的皮膚呈現出青綠色,面龐之中僅剩的雙眼也失去了瞳孔,眼白布滿紅血絲。
似人非人。
即便時心中十分震驚,屋内的我們也迅速戒備起來,視線死死的盯着“它”,好在“它”攻擊時做好防備。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人摸不着頭腦,“它”在面對我們時遲遲沒有其他動作,隻是靜默了片刻後挪動着笨重的身軀離開了房門口。
我和玉尾青交換眼神,他的神情凝重,門外的動靜向着不遠處移動,似乎是想将目标轉移到下一個房間。
我們按耐着沒有行動,屏住呼吸,很快便聽到與我們相鄰的那間房被破門的聲音,伴随着屋内的驚叫,“它”拖着笨重的步伐,慢慢逼近屋内驚恐的二人,在一陣重物撞擊聲過後,黏膩的吮吸聲刺的我毛骨悚然。
半晌後,“它”的離開了房間,聲音漸行漸遠,不多久四周便安靜了下來。
我和玉尾青握着匕首謹慎的走出房門,很顯然方才的動靜驚醒了不少人,我眼前的幾扇房門都被輕聲打開,包括眼鏡男劉哥和他身邊的麻花辮女生。
他們臉上展露着和旁人無異的驚愕。
我将目光轉到遇難的房間,場面的确超出了我的預料——方才驚叫的兩人已經變成了癱倒在地的兩具幹屍,皮膚幹癟褶皺,似乎體内的水分和血液被盡數掠奪,聯想到先前聽到的吮吸聲,我渾身發麻。
這個植物和人類的混合體攻擊我們是為了榨取人體内的鮮血和水分。
但同樣讓我疑惑的是,“它”為什麼沒有選擇攻擊我們?
“天呐!這也太慘了!”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不遠處的莫宇扉驚呼,雙手擋在眼前,卻又留着縫隙,似是想看又不敢看,幾瞬後幹嘔着離開了,現場有着不少看不下去的人,我的胃也在翻湧。
身側的玉尾青臉色難看,卻穩步上前,走進了房間。
在走到屍體的不遠處,玉尾青緩緩蹲下,從地闆上撿起了不知名物件,他低頭細細的看着,我強忍着惡心走到他身旁,玉尾青手裡撿起的是一個粉色小熊發卡。
地面上躺着幹屍披散着長發,很顯然是我們隊伍中的兩名女士。
“這是她們的?”我心情複雜的看着地上已不見人形的屍首,在這個世界喪失生命,大概率就無可能回到現實生活當中了。
“不,這是小雪的。”玉尾青看着手中的發夾輕聲說道。
“什麼?”站在不遠處的莫宇扉很顯然嗯聽到了玉尾青的話,神情錯愕,“你的意思說,那些攻擊我們的是這棟别墅裡的一家人?”
這個信息讓在場的都沉默了,若是真如玉尾青所說,我想别墅裡的恐怖或許不止于此。
夜色中劉哥忽然開口,“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怪物不限攻擊你們二人?”他指着我和玉尾青。
“難不成你們有可以保命的東西卻藏了起來?”
他的一句話轉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的視線包圍了我和玉尾青。
玉尾青沉着臉,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和氣生财,和氣生财。”莫宇扉在這時笑着站了出來,“陳哥和尾青哥這麼做也是有他們的道理,在這裡大家誰不是人人自危。”
“你還幫着他們?之前大家都在制作晚餐,就他們坐享我們的成果。”麻花辮女生怒視着莫宇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