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狼妖!李小谷記得清清楚楚。
在這個妖族隐沒數百年的現代社會,想見到一隻妖遠比母豬上樹還要難上許多。
可一個月前的那個晚上,狼妖就是這麼莫名其妙地出現了,攔路劫車,把她爸媽當場撞成了植物人,隻有坐在後排的李小谷幸免于難。
說實話,當今這世上,不論是誰,遇到妖族發癫那也隻有自認倒黴。畢竟沒人能控制得了一群走火入魔的妖怪手下留情,還是在那種郊區路邊随機攔車的不可抗力情況。
當時李小谷的腦字嗡嗡的,五感都失了大半。
事後她也隻記得當時從四面八方湧出了十來隻狼妖,扒車撕扯,沒多會兒他們家那小破車就被這群妖怪給創爛了。
危險的訊号入狂風驟雨般席卷她的腦子,李小谷拼盡最後一口氣,在小轎車即将淪陷的時刻,在在手邊畫出血咒。一時間天雷滾滾,除開被防禦結界所包圍的車内空間,自轎車以外的地方,無不是焦黑一片。
這一擊,為她争取到了逃命空間,直到交警到來,也不過是三五分鐘。
到醫院後,李小谷以為自己安全了,可這遠遠不是結束。
按理來說,這次的妖怪襲擊隻能算是一次偶然事件,過去了就過去了。
可沒想到的是,這隻是一場怪異事件的開端。
連月來,李小谷死死看守爸媽的重症病房,一旦她不在,她設在重症病房外的結界便會被“人”動手腳。
不過這些“人”都小心得很,還沒有被她抓到現形的時候。
當然,李小谷的結界也足夠堅固,可以說是她這些年修煉來的集大成之作,連月來一次都沒有被這些惡人得逞。
可是問題來了,這群狼妖他們到底圖什麼?
李小谷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可就是想不通。
最開始李小谷以為這是一場意外,這是一群妖性大發想靠吸人精氣修煉的堕妖,他們随機在馬路上攔車殺人,李小谷他們一家隻是不剛好經過,成了他們的攻擊目标。
可如果是這樣,但凡他們脫離了危險,這群狼妖也不該再追上來了。
兩條腿的人還不好找嗎?馬路上再攔幾輛不就是了。
可它們卻跟過來了。
這隻能說明,這是早有預謀。
它們的目标,本就是李家人。
可這就引發了第二個問題,即為什麼這群狼妖要追殺李小谷一家?尤其是她的爸媽?
李小谷爸媽不過是兩個普通人,一個老師一個圖書管理員,職業也是平平無奇,每天早出晚歸甚至連加班都難得,本着賺多少錢幹多少事的原則,上班摸魚下班躺平,這是他倆的生活常态。
很難想象他們兩個這樣的普通人能跟狼妖扯上什麼關系。
鑒于此,李小谷隻能做好充足的防守,守株待兔,看能不能逮到隻小妖,問清楚問題。
隻這些小妖都賊得很,每每出現,都在李小谷熬不住睡着的深夜,要麼就是在外頭驅魔根本來不及回醫院追殺的時候。
畢竟她也隻是個小姑娘,不可能做到一天到晚都守在病房門口。更何況這會兒又開學了,不在的時間越來越多,留給那些妖怪鑽空子的機會也就越來越多。
有句老話說得好,隻聽過千日做賊,沒聽過千日防賊的。
像這樣不斷維持結界的日子無法長久,李小谷的防禦結界雖然強大,但也并非毫無破綻,總有一天她将防不住那些個虎視眈眈的妖魔鬼怪。
到那時,又該如何呢?
好在,眼下的第一個問題暫時解決了,那就是錢的問題。
李小谷剛替父母轉回普通病房,連帶着在新病房内設下防禦法陣後,頓時松了一口氣。
父母轉到普通病房後,她的經濟壓力就會小很多。
李小谷歎了口氣,還在為接下來不止不休的醫療賬單發愁。
爸媽已經昏迷一個月了,每天都要給他們做身體按摩,防止肌肉萎縮。
植物人的照顧很有門道,也很麻煩,等李小谷一一做好,已經過了下午三四點,此時,她才想起來急診病房裡還躺着一個謝醒。
也不知道他醒了沒有。
李小谷一路小跑,又下了樓。
還沒進門,就見遠處謝醒的病床前,醫生護士為了一大堆。
她還以為是謝醒又出事了,沒想到對方竟好端端坐在床上,一群圍着他的醫生護士不過是見他醒了,做最後的檢查。
“沒什麼大礙,休息一會兒就可以出院了。隻不過晚上回家以後,一定要注意靜養,避免劇烈運動,避免吃海鮮和辛辣的食物……”
醫生在給謝醒做最後的交代,很快,一群人又烏泱泱地散了。
急診科總有救不完的病人,他們不會把大量時間浪費在一個謝醒身上。
衆人散後,偌大的病房,李小谷同謝醒四目相對。
她其實有很多問題想問,比如說他現在身體恢複得如何,心髒還痛不痛,為什麼年紀輕輕就有心髒病這些問題。
突然,手機“叮”了一聲,一筆新賬單到賬。
這筆賬單來自急診室,是謝醒的搶救費。
“我靠!四千塊!醫院你搶錢啊!”
這年頭啥事都聯網,李小谷翻了兩下,對此賬單敢到格外窒息。
搶救兩百塊,檢查三千八。救大命,這該死的市醫院,就個心髒病開那麼多檢查項目幹嘛?!
看着賬單上那感人的三個零,李小谷的眼淚差點不要流下來。
一時之間,百感交集。
那對謝醒同志的關切之情,瞬間被血淋淋的賬單給沖垮。
李小谷剛走到謝醒床前,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不行!她可不能當這個冤大頭!
雖然謝醒确實是為了救自己才發病的,不過感恩歸感恩,錢歸錢,他們家的财政赤字已經到達了一個很離譜的狀态,不能再往上加了!
大不了到時候李小谷給謝醒磕一個大的,但四千塊的醫療賬單,可不能含糊!
必須得讓他自己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