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長青原型體的手指搭在培養艙玻璃上,蒼白的指節與陳淵染血的掌心隔着艙蓋相疊。第八色玫瑰的投影在實驗室地面流轉,将兩人的影子拉成糾纏的荊棘。
"你每次輪回都會這樣看我。"艙内的季長青突然開口,聲音帶着金屬共振的沙啞,"像是要把我的骨血刻進視網膜。"
陳淵的婚戒在控制台上磕出火星,暗物質血液在玻璃上暈開:"那時候的你......不會說這種話。"
"那時候的我也不是'我'。"季長青的指尖在艙内劃出銜尾蛇符号,第八色玫瑰突然在符号中心綻放,"你救的是林玥的執念,不是活人。"
警報聲驟然炸響。實驗室外的玫瑰藤蔓刺穿防爆門,花瓣上浮現出母親的面容。陳淵的光翼本能地護住培養艙,卻在觸及季長青時突然僵住——他的暗物質能量正在被對方脖頸的銜尾蛇胎記吞噬。
"别動。"季長青突然抓住陳淵的手腕,将他的掌心按在自己心口。皮膚下的心跳頻率異常緩慢,每一下都震動着青銅棺椁的共鳴,"感受這個節奏,這是第零周目留下的傷痕。"
藤蔓在艙蓋上撞出蛛網裂痕。陳淵的瞳孔映着季長青鎖骨處的舊疤,那是三十七次輪回裡他親手留下的槍傷位置:"你記得所有事?"
"記得你在我數據化前扯斷的神經束,記得你為阻止我暴走注射的抑制劑......"季長青的呼吸在艙内凝成白霜,"更記得你抱着我殘骸穿越維度時,心跳快得像要震碎審判烙印。"
暗物質光翼突然暴長,将突入的藤蔓絞成碎屑。陳淵的額頭抵住艙蓋,血珠順着玻璃滑落在季長青指尖:"這次我不會讓任何人改寫你的命運。"
"你總是說這句話。"季長青的胎記突然滲出藍光,實驗室的時空開始扭曲,"在第二十一次輪回,你抱着我跳進酸雨時;在第四十八次黃昏,你替我擋住審判之矛時......"他的瞳孔裂開細縫,露出底下跳動的青銅齒輪,"可你從沒問過,我是否願意被拯救。"
防爆門轟然倒塌,母親的藤蔓裹挾着蘇離的殘軀湧入。陳淵的光翼在狹窄空間内回旋,羽刃掃過季長青的艙蓋:"那你現在選——繼續當林玥的傀儡,還是跟我再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