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這樣的行為,在萬旃君眼裡與忤逆無異。
萬旃君打他,不需要任何理由,隻要是萬旃君想、他就得受着。
隻是,萬旃君喜的,是他的哀求、或呻吟,而最不喜的,就是他的默不作聲。月寒江知道萬旃君最喜歡看他痛苦時的反應,隻是今日,因黥朗而分神的他,忘記了這一點。所以萬旃君才會狠點了他的秉風穴——秉風穴是月寒江的死穴,特别是在“牽機”的毒素尚未完全消失的時候。點中秉風的那種痛,是令月寒江“隻求速死”的那種痛。
痛得他當場兩眼發黑、瞬間大腦空白,什麼思緒都消失了。
等他稍微恢複感知的時候,突然發覺自己前面蹲着一個人。
月寒江擡頭對上的是暮雨淡淡戲谑的眼神:
“你在不滿什麼?……你們東都雙璧能一起伺候宮主,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三人行…想來也是其樂無窮……呵呵~”
這話雖說的侮辱,但對月寒江來說,絲毫不會介懷。因為類似的話語,他聽的太多了,甚至比這更重的羞辱,他也經曆的太多了。
早已麻木。
所以,暮雨說完、卻沒有得到意料之中反應。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暮雨有些着惱,正想開口再罵兩句,一旁的朝雲眉頭一皺,出聲喝止了他:
“暮雨,不可妄言。”
暮雨撇撇嘴站起,沒有再多話。朝雲的話,他可不敢不聽。
雖然他們同為萬旃君的家奴,都是跟着宮主從小一起長大的,但是朝雲卻是這宿雲宮的“大管家”,負責這宿雲宮、包括鏡花水榭所有公子的賞罰獎懲。說是家奴,實際上可是最有實權的“家臣”。
朝雲和暮雨出去了,月寒江依舊跪在原地,沒有宮主的命令,他是不敢起來的。
暮雨的話,他自然并未放在心上。
說什麼一起侍奉、什麼三人行……月寒江比任何人都清楚,萬旃君對黥朗可沒有那種心思。
當然不是因為重雲宮主潔身自好,相反,若世上真有管男歡女愛的神仙,重雲宮主的風流債怕是能堆滿他的仙生。光是這鏡花水榭這些年來來去去的公子,沒有哪個是萬旃君不愛的,也沒有哪個離開時能忘記萬旃君的。
情愛之事上,萬旃君頗為放肆、随心所欲,沒有他折不下的花。
但有一說一,萬旃君對這些鏡花水榭的公子們卻是真的好。體貼溫存、照顧有加,特别是寵愛的時候,更是摘星采月、無有不允。
隻是,在萬旃君願意碰的人裡,月寒江是不一樣。月寒江不能跟那些公子比的,他身份低賤。萬旃君在他身上、就算是情愛之事,也是别具一格地、無所不用其極。
從小如此,從來如此。
現在,多了一個黥朗,自然更是不同。
月寒江知道萬旃君對十郎沒有情愛之欲、他對十郎,另有所圖。
而正是這個另有所圖,卻是最讓月寒江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