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旃君伸手,擒住他的下巴:
“這是……胭脂?”
月寒江愣住,諾諾點頭。
出浴堂的時候,或許是因為面色太白,也或許是真的擔心萬旃君不喜。
月寒江鬼使神差地抹了一點點胭脂在臉上。
他從未在面對萬旃君時,主動這麼做過。除非萬旃君興緻來了,要求他如此裝扮,他才會這麼做。
所以,這次他善做主張,便不怪萬旃君會有些意外了。
月寒江有些無措:
“宮主若喜歡、奴下次……下次……”
說着便有些拘謹、再說不下去。
月寒江話很少,一旦說長一點話的時候就容易拘謹,特别是面對萬旃君的時候。
“呵……下次什麼?”
萬旃君玩味地笑了,他倒是很欣賞月寒江這種拘謹。
“下一次……還換成宮主喜歡的樣子……”
月寒江有些艱難地開口,頭低了下去。
萬旃君看着他,目光深深、似笑非笑:
“起來吧。”
這一次,月寒江才敢站起。
方站起,萬旃君便扯了他那僅有的一方廣袖,月寒江一個不穩,便撞進了萬旃君懷裡。
月寒江絲毫不掙紮、很順從地倚在了萬旃君雙腿之間。
萬旃君身量較一般人高大許多,隻是坐着,也并不顯得比月寒江矮多少。反觀月寒江,因為身量消瘦,雖然個頭并不算低,但此刻卻顯出了些許嬌小。
萬旃君一邊肆意摩挲着懷裡人的身體,邊漫不經心地欣賞月寒江的表情。忽然,萬旃君愣了一下,攬着懷裡人,挑眉問道:
“……這麼怕我啊?”
月寒江的身體在顫抖,微不可察。雖然他強自壓抑,但因為離萬旃君實在太近,還是被看出來了。
隻要離近萬旃君,月寒江的身體就會有一些難以自控的戰栗。從小到大一直如此,但他克制的很好,若非今日如此親昵的時刻,他還能隐藏的更好。
月寒江笑了一下,笑容有點勉強。在聞到萬旃君身上濃郁線香的那一刻,他身體裡蠢蠢欲動的欲望便已經壓抑不住了,他低眉、語焉不清:
“奴……奴是歡喜……”
“歡喜什麼?”
萬旃君湊近月寒江的肩頭,輕輕一吹、風裡帶了一點點的内力,月寒江那件袍服的繩結應聲而開,衣衫滑落……
始作俑者将手伸了進去:
“說來聽聽……”
月寒江的身體開始大面積泛紅,眼裡也氤氲起了水汽,身上的牽機在這一刻發作了,他甚至再也無法保持住自己的清明:
“主人……”
這一聲,似是哀求,又是谄媚……月寒江忽然之間仿佛變了一個人,眉眼間媚态盡顯,竟有了一絲風塵意味。
“我們寒江……真是好看呢~”
萬旃君輕笑着,看着這具身體的變化。他用眼睛、用手,肆意的打開所有他想要打開的地方,目光愉悅。
“主人……喜歡就好……”
月寒江的神智在那樣的目光中沉淪,開始不甚清晰起來。
他不自覺地用臉蹭着萬旃君的肩,呼吸着這具身體散發出的香味,忘情又難以自持。如走失的小獸找到失散已久的母獸,焦急而又略顯笨拙地表達着自己的親近之意。白皙細長的脖頸探出來,毫不設防。
萬旃君摸索着月寒江的脖子,每一下都能帶來手下皮膚的一陣戰栗,每一陣戰栗同時也能讓他的心情愉悅一分。
“可是,你知道嗎?你的另一個樣子,才是我最喜歡的……”
萬旃君眼波蕩漾,笑的有些邪魅起來。
“什麼?……”
月寒江露出了困惑神情,他雙頰的紅暈甚至泛至了眼底,迷迷糊糊的,他費力思考着主人的問題。
但也隻在刹那。
在月寒江思考的那一刹那,他臉上的困惑便陡然轉變成驚懼,滿面的紅暈霎時褪去,隻留下一下一張慘白的面皮和其上浮着的一點可憐的胭脂。
“啊————”
一聲凄慘的痛呼從月寒江口中洩出,連帶他整個人都開始劇烈地抖起來。
——萬旃君在他最動情的時刻,用力掐住了他身體最脆弱的地方。
“忍着……”
一聲淡淡的命令送入耳中。
那聲尖厲的痛呼戛然而至。
月寒江将頭附在萬旃君的肩頭,如瀕死的魚般喘着氣,雙臂已在無意識間環上了萬旃君的脖頸。雙手在萬旃君的命令出口的那一刻緊握成拳、指甲深深扣進肉裡,分散了一些疼痛的注意力。
與最開始微不可見的戰栗比起來,月寒江此刻的身體在劇烈的抖着——因為疼痛。他不能脫離萬旃君的懷抱,隻能蜷縮其中,抖成一團。
萬旃君已經停下了摸索這具身體的動作,隻松松地攬着、感受着懷裡人的戰栗,臉上卻露出了十分溫柔和善的笑容:
“就是這幅模樣,最讓我歡喜……也最惹人憐愛呢……”
“主人……”
月寒江眼裡落下淚來,他開始求饒,有氣無力地。
從小,月寒江學會的第一個規矩,就是不許求饒。所以,在他哀求的時候,便隻能輕輕喚一聲“主人”,借助這兩個字來表達自己的哀求、争取主人的寬恕。
面對萬旃君,除了哀求,他做不了任何事情。
從來如此,一直如此。
“呵……”萬旃君伸手抹去了他眼角的水漬,輕笑,
“明日才要派你下山呢……今夜,我們有一整夜的時間……你現在就這幅模樣的話,怎麼讓主人盡興呢?”
“主人……”
月寒江聲音低低,整個人的生氣悍然被截斷,淚水泊泊劃過臉頰。
“主人……主人……”
泣不成聲、卻哀聲婉轉,一聲聲喚着。
萬旃君将人抱起,不為所動一般,在他耳邊輕笑:
“别急,帶你去個好地方,你會喜歡的……”
夜,真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