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一出苦命鴛鴦的戲碼~
況羽塵分了一縷心思胡亂猜想。
宮主今日唱的是棒打鴛鴦?
沒想到他老人家還有這麼霸王的一面,真是真是……
況羽塵在心裡啧啧稱奇。
月寒江仰臉看向萬旃君,跪着的身闆挺的很直,脖頸上暴起的脈脈經絡甚至都很分明。
月寒江這般梗着脖子的模樣,萬旃君很不喜歡,連同這張臉上的表情,一樣讓他讨厭。
“哼~”萬旃君扯了一下嘴角,笑的有點邪。
仿佛全然沒有将黥朗的話聽在耳中,擡手捏住了月寒江的下巴,眼神冷了下來:
“你……在不滿什麼?”
月寒江竟然就迎着萬旃君的視線,直直的望着他,眸中似有萬般憤怒,一字一頓的回:
“你們 …… 打他!”
萬旃君愣住。
月寒江眼中的憤怒他看見了,他很意外,但更讓他意外的是,那那憤怒之下,卻似還藏着的一絲委屈。
他在憤怒,亦在委屈?!
不知怎的,萬旃君心上仿佛被誰的手指輕柔地撫了一下,瞬間有了些難耐的癢意。
怎麼說呢,此刻跪着的人紅着一雙眼圈、又略帶委屈地憤怒控訴……仿佛受了冤屈的孩童在向大人告狀,更像是被欺負了的幼崽,在向主人求憐。
萬旃君心中方才騰起的怒意,霎時消了。
萬旃君收回手,順着月寒江的這句話,轉臉瞥了況羽塵一眼。
況羽塵合起折扇,下意識地遮了遮自己的鼻尖,神情有些不自然:
“咳咳……瓊羽樓一直以來的規矩嘛……宮主也是知道的……”
萬旃君收回視線,語氣淡淡:
“從今日起,在黥公子這裡,都免了罷。”
況羽塵的眼中略過一絲了然,目光往月寒江身上掃了一分,從善如流地回道:
“羽塵遵命~”
萬旃君望向月寒江:“現在…你滿意了?”
月寒江垂目,轉過臉去,不再說話。
萬旃君輕笑了一聲,擡手撐起下颌,目光在月寒江身上放肆地流轉起來。空出的手指在扶手上一下一下敲着,敲得月寒江心也跟着亂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黥朗出了聲:
“萬旃君!你來的正好……我今日恰好有要緊的事情……同你說……”
“哦?”
萬旃君欣賞美人兒的心情被打斷,但依舊維持着原本的散漫姿勢,隻将目光往黥朗這邊送了幾分:
“何事?”
似并無多少關切之意。
“你……你不是一直想問我關于宸旭和承恩哥哥的事情嗎?…我想起了一些……”
宸旭是軒轅昊翀的字,黥朗此刻故意如此說,是有意想避開況羽塵的意思。因為在場除了況羽塵,其他人都明白黥朗在說誰。
萬旃君起了一點興趣,不由地坐直了身體:
“你終于願意說了?”
黥朗喉結動了一下,而後視線往況羽塵的身上掃了掃,後者瞬間了然:
“宮主,若無差遣,羽塵便先行告退~”
“嗯~”
萬旃君淡淡應了一聲。
況羽塵躬身退了出去,還貼心的将門和上了。
直到轟然的石門落下,萬旃君才出聲:
“現在,你可以說了?”
黥朗側目,目有不忍:
“你…你先讓苒之起來……”
萬旃君瞥了月寒江一眼,勾了一下嘴角:
“黥朗,我生平最不吃别人要挾……我勸你識相些……”
“畢竟,自始至終,都是你們有求于我……不是嗎?”
萬旃君正視黥朗,面色有些冷:
“……本宮的耐心很有限……”
“你……”黥朗氣結。
“十郎……你想說什麼?”月寒江出了聲。
萬旃君眼眸微動,手上的動作卻停了。月寒江擡眼,恰好與萬旃君視線相接,目光軟軟。
萬旃君輕哼一聲,卻未出聲責怪,算是縱了他這一次。
黥朗明白,月寒江這是在提醒他,做他想做的,莫要管他。
黥朗隻好忍下這口氣,于是側過視線,不再看月寒江的方向。
黥朗沒有說謊,他今日确實有話想說。
其實方才見到月寒江的時候,他就想說了,誰知被萬旃君的忽然出現打斷了。方才黥朗轉念,一時便有了将這事同他二人一起說說的念頭。
他不想再等了,畢竟這件事壓在黥朗心頭,讓他實在難安。
秦朗深吸一口氣,穩了穩自己的心神,整理了一番思緒,緩緩開口:
“是我離開東都前一日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