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灼是當前最知名的網絡作家,他的小說風格怪誕,筆力又深刻,無論是網絡連載,還是出版書籍,都火得一塌糊塗。
但是梁灼的脾氣很不好,寫作期間整個人都非常暴躁,像是個一點就炸的火‖藥桶,周圍的人沒有得到過他的一個好臉色。
助理跟着梁灼有好幾年,以為他又要發火,習慣性的在他面前做小伏低。
“我就是問問,需不需要我重新幫你找一處住所?”
公司最近新簽了一個作家,風格與梁灼截然相反,高層想要全方位力捧,甚至意圖捆綁梁灼一起營銷,借助梁灼的名氣,為新人打開門路。
梁灼自是不樂意,與高層鬧得有些難看。
公司捏着梁灼的合同,助理擔心再鬧下去,以梁灼的脾性,會徹底與高層撕破臉,連忙給他安排了一處新住所,出去避一避。
新住所是托房租中介找到,他當時忙着應對高層的責問,沒有說明仔細。
而等他看到住所的位置,心都涼了半截——以梁灼的挑剔程度,哪裡受得住這種髒亂差的環境?
助理實在怕梁灼發脾氣,低聲下氣的征詢他的意見:“正好你的新書快要開了,寫作需要安靜的環境,我替你包一個僻靜清幽的山莊怎麼樣?”
“不用。”梁灼的聲音不再含糊,陰沉下來的臉色、緊抿的嘴唇都昭示着他當前的不悅:“少多管閑事。”
梁灼幹脆利落挂斷電話,又側頭看了看緊閉的房門,手掌順着電筒柄摩挲。
像是在用他的手代替筒柄,插‖進少年的腿間。
這段時間以來累積的煩躁,似乎在逐漸變得平和,一聲滿足的喟歎在内心深處響起。
原來他想要的是這個。
—
江市。
環球金融大廈。
霓虹燈環繞,盤旋而上,昭卓的員工區空無一人,僅辦公室的燈還亮着。
助理從外面路過,往裡瞄了一眼,想到什麼,曲指在門上輕敲三下。
謝長觀批閱文件的電子筆停在平闆上,黑色的短發整齊地梳理着。
他目光深邃的看向助理,聲線低沉磁性:“查到了?”
助理點點頭,指了指謝長觀放在辦公桌上、靜音的手機:“調查結果我已經發給你了,号碼是空号,也就是虛拟号碼。”
虛拟号碼是指一種虛拟的電話号碼,通常用于臨時使用或隐私保護。
當别人使用虛拟号碼打電話時,能否接到來電取決于虛拟号碼的設置。
通常情況下,虛拟号碼可能被配置為不可回撥,這意味着可能無法直接回應來電,即使是嘗試回撥,也無法接通。
總之,虛拟号碼的性質和設置決定了是否能夠回撥并接通電話。
助理的表情有些沮喪:“很遺憾,号主設置的隐私度很高,再多的就查不到了。”
謝長觀深沉的焦褐眸子蘊着潮湧,電子筆在屏幕上輕點兩下,擡擡手示意助理出去。
懂得用虛拟号碼,明顯是有備而來。
謝長觀劃拉開微信,在聯系人裡找出八百年沒聯系的一個人,撥通語音電話。
嘟——
響了兩三聲,電話被對方接通。
對面似乎是還在外面,語音裡的背景音有些吵,噼裡啪啦的,謝長觀的耳朵差點被咆哮的、節奏鮮明的狼哭鬼嚎報廢。
“夏子遲。”
謝長觀一發話,對面的氣氛頓時冷了幾分。
KTV最大的VIP包間裡,五彩斑斓的舞台球等在房間中閃爍,投射出斑斓的光影。
包間内一片混亂,桌面上散落着半空的飲料杯、酒瓶和零食盒,桌角上堆積着淩亂的紙巾和點心的殘渣,空氣中彌漫着混合香水、煙草和飲料的氣味。
坐在沙發裡正在與人鬥酒的夏子遲手臂一抖,險些打翻酒杯。
“謝、謝哥。”他忙不疊站起身來,震驚得結結巴巴的。
包間裡人頭攢動,正是最熱鬧的時候,緊繃的氣氛卻像一根繃緊的弓弦,空氣仿佛被凝固。
在夏子遲周圍的人,聽到他的稱呼,都詭異的安靜下來。
包間裡的人與夏子遲都是校友,夏子遲是京市出了名的富二代。
成績雖然不算矚目,但是以夏家在京市富商圈的地位,他隻要不違法亂紀,一生榮華富貴不成問題。
夏子遲性子張揚,眼高于頂,在場大多數人都比較怵他,從來沒有人見過,夏子遲對誰卑躬屈膝,僅是聽到聲音,就吓得一動不敢動。
衆人互相交換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疑惑與好奇。
夏子遲沒管衆人心裡的彎彎繞繞,放下酒杯抹了把臉,賠着笑道:“是哪兒的風把謝哥你吹來了,有什麼事兒,找人知會一聲就成,何必親自勞煩哥給我打電話。”
謝長觀沒理會他的吹捧,鼻梁高挺,眉眼冷厲,眼眸裡滿是若有所思。
“聽說你家和幾大運營商有合作?”
夏子遲連忙應聲:“一直都有合作。哥,你是有什麼事兒要找我爸嗎?我給你号碼……”
“我找你。”
謝長觀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你不是挺喜歡查一些不能擺在台面上的東西嗎?幫我查個電話号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