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巴掌聲與酒盞落地的震響在屋内回蕩。
委屈、驚詫、心甘情願……
方時硯眼裡的複雜情緒,令燕苓無意理解。轉瞬,方時硯便拾好心緒,不以為然淡笑一聲。
他的錯,他認栽。他隻想和燕苓永遠不要分開,哪怕是以恨作為紐帶。
方時硯的指尖,輕輕拭去唇角滲出的血絲。他靜望過那血色半晌後,安然将染血的指尖,撫上燕苓的雙唇,悠悠說道:“上好的胭脂色。”
窗外驚雷倏忽炸響,慘白的雷光映襯着滿堂紅綢,恍然照亮了方時硯眼底翻湧的欲色。那殷紅的色澤,恰似盛開在黃泉中的曼珠沙華,散發着凄美而詭谲的氣息。
方時硯輕輕笑起,慘然笑聲中滿是得意。他托起燕苓的手掌,在其上印下一吻。
他的痛苦被他方時硯當做情趣了嗎!?
燕苓怒火攻心,果斷抽下發上鳳簪。
母親留下的遺物,最終換取了方時硯胸口一陣刺痛。
披散的發絲,随着燕苓呼吸起伏,連綿刺入、摩挲着方時硯胸口實質的痛楚。
方時硯目睹這一切,但沒有阻攔,而是連人帶着那發簪,一并緊緊擁入懷中。
胸口的痛,愈發沉重。他伏在燕苓耳畔,小聲抽氣,“做得好。至少,恨我也要恨的徹底。”
方時硯掌心貼靠着燕苓的後腰,孱弱的聲音,帶着一絲詭異的平靜:“阿苓,你的人生,從一開始,就被我們方家毀了。你是不是開始後悔沒有堅持恨我?現在回頭,也不晚。或許,這樣你就會像當初剛來到我身邊時那樣,可以以恨為生。表面風平浪靜,甚至可以像待伏漾瀾那般同等待我,背地裡卻不放過任何置我于死地的機會,那般對我執念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