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洛梵意一睜眼便看到遍地的紙錢,還有栩栩如生的紙人,此刻正瞪大了眼睛躺在地上,放入死不瞑目。
她吓得尖叫了一聲。
“兩位快走吧,小店惹不起兩位大佛。”
抄手攤主從櫥櫃中爬出,見狀大哭,連忙便要将兩人趕走。
“不是,你這店主怎麼膽子這麼小?”洛梵意道。
“這紙錢婢一出,城中便要死人,可你們倒好,竟然連她都不放在眼中。”店主說完,長歎一聲,紙錢婢一死,城中必有大亂,他還是速速回老家吧。
說完,他竟是連抄手攤都不要了,拿着錢盒就走。
“喂,你就不好奇這個紙錢婢嗎?”
洛梵意踢了一腳蔺扶。
“裝神弄鬼。”蔺扶不屑的冷哼一聲,起身就要拉着洛梵意離開。
“你額頭上這一點是什麼?”洛梵意指了指蔺扶的額頭。
蔺扶拔出劍,對着劍身照了一下,隻見額頭上有了一枚圓形的紅色印記。
而地上的紙人少女化為一律青煙,消失不見。
“這下你肯定走不了了。”洛梵意言語間頗有幸災樂禍之意。
“不能去海漘,你很滿意?”蔺扶的嘴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
“我這明明是關心你,關心你不要那麼早死。”洛梵意冷笑一聲,“你快幫我把繩索解開,我可不想給你陪葬。”
蔺扶思忖片刻,終究還是将束縛洛梵意的繩索解開來:“重錦城不比朱垠,你若是離開我,沒人會救你。”
洛梵意暗道,可放眼整個重錦城,最想殺她的便是蔺扶。
“随我去千尺塔。”蔺扶沒有給她反駁的餘地。
那紙人的童謠之中有用的信息不多,千尺塔算是一個。
一座高樓層疊而起,燈火通明,遠望若神仙洞府。
洛梵意和蔺扶二人站在塔前,神色莫名。
“你們海漘可沒有這樣好看的樓。”洛梵意凡事都要帶上蔺扶的不是,說上幾句。
可蔺扶卻敏銳地捕捉到了洛梵意話中的不對:“你何時去過海漘?在娘胎裡不算。”
洛梵意吓得後退了幾步,可随即她又想到,重生這種荒謬的事情,哪怕是說給蔺扶聽,他也不會相信,那她有什麼好怕的。
她站穩了身形,底氣也硬了些:“你們蔺家人能弄出什麼好東西,我就是沒去過也能想象出來,海漘在你們蔺家人手中怕是又破又爛。”
蔺扶不語,擡腳走入千尺塔中。
洛梵意對上四周那些修士的目光,總覺得陰恻恻的,便也小跑着跟了上去。
卻見一樓大廳金碧輝煌,視野開闊,唯有一個穿着粉色衣裳的俊美男人端坐正中,手中一把梅花扇子,半掩着俊美的面容。
舉手投足自是一番風流。
見進來兩人,他忙不疊起身相迎:“來了一位公子,還有一位美人。”
他俯身,手在洛梵意的鬓邊一晃,憑空摘下一朵牡丹花來。
他遞給洛梵意,面上笑吟吟:“鮮花配美人。”
洛梵意下意識伸手就要接,牡丹卻被蔺扶随手打落:“雕蟲小技。”
洛梵意對這粉衣公子笑道:“這人就是這樣不解風情。”
“我叫賀宴川,是重錦的城主,亦是這千尺塔的主人。”粉衣公子自我介紹道。
說完,他又折過身子對着蔺扶道:“公子額上怎麼有着紙錢婢的印記?”
賀宴川伸手就要撫上蔺扶的額頭,眼中滿是心疼。
蔺扶有些不适地躲了過去,一邊道:“我還要問問城主大人,為什麼要縱容這樣的把戲在城中吓人。”
洛梵意心中一哂,這個蔺扶,還沒當上城主,已經開始教育别人怎麼當一個好城主。
賀宴川長歎一聲,将扇子收起:“道友有所不知,這紙錢婢乃是千尺塔頂樓的妖物所派,此妖妖力極強,便是我都束手無策。”
原來這千尺塔上有着一個由重錦城老城主所抓的木妖。
奈何幾十年内,沒有一個能人可以将它殺掉,隻能用靈力為它設下禁制。
可它還是會幻化出紙錢婢,指引修士來到自己身邊,凡是留下印記之人,都會成為它的食物。
“故而我從十多年前起,便設下了闖關遊戲,若是有人能通過這最後一關,便可去我府中寶庫之中任選一樣東西。”
可惜這些年來,沒有人能通過這最後一層考驗。
聽起來,這木妖十分棘手。
洛梵意連連擺手道:“反正隻有他要去,我可不去。”
“姑娘,你的額頭上也有印記。”
賀宴川指了指洛梵意的額頭,蔺扶亦是湊近了看:“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