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婉也沒想到周若嫤看着人弱不禁風的一個,勁兒這麼大,這一推,她摔得尾椎骨都發麻。
她先是震驚的看着周若嫤,眼神不經意往後面瞟了一下,随後兩行清淚撲簌簌的滾落下來,聲音也夾的比平時尖細,“嗚嗚嗚,我好心扶你,周二小姐為何如此對我。”
話說完,柳玉婉自己都差點嘔出來,滿級綠茶嗎這不是。
不過,看着周若嫤吃癟的臉,爽!
周若嫤好不容易站穩了,就看見柳玉婉一副被欺負了的死模樣,火氣瞬間頂到嗓子眼,也不管說的話合不合身份,順着那張嘴就說了出來,“你個小賤蹄子,竟敢在我面前裝腔作勢,你剛剛不是很厲害嗎,現在裝什麼,給我起來。”
說着,便揮起拳頭要打她,眼看着拳頭就要落在身上,柳玉婉咬咬牙,心想就這麼忍了,等到找機會再報複回來。
她捂着臉,趴在地上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料想的疼痛,柳玉婉微微分開指縫,就看到,周若嫤揚起來的拳頭被她的嫡親哥哥抓在手裡,看她臉色發白的樣子,力道應該不輕。
後面還有一起來練騎射的那幾位官家子弟,最出挑的莫過于祁璟珏了,他正搖着扇子看着這場鬧劇。
兩人的視線不經意對上,柳玉婉飛快移開視線。
那王八蛋的表情明顯就是看透她了,臉上似笑非笑的樣子,眼神裡滿是揶揄,他要是現在說,不知道她心裡的小九九,她都不信。
此時,柳玉婉隻能祈禱,祁璟珏能放她一馬,别拆穿她。讓她把這場戲演完。
周若嫤一見到周若風就嗚嗚咽咽的哭起來,眼淚比她這個苦主來的還要快。
當然了,雖然真正的苦主确實是周若嫤,可誰叫她先來找茬的。
“三哥~”周若嫤曉得及時示弱這個道理,此時見這麼多人都來了,嘴角一撇,期期艾艾的訴說着委屈,“三哥,是她,她先打我的,她掐我。”
周若嫤這次真的是有苦難言了,柳玉婉掐的地方盡是些腰腹雙腿,這大庭廣衆之下,便是掐掉下塊肉來,她一個女兒家也不能撩起衣服證明。
這一招真是讓她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周若嫤明顯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告完狀之後,眼睛噴火似盯着她,若是眼神能殺人,怕是柳玉婉已經死了千百次了。
孟仲斓本來已經帶着幾個世家女在樓上的二樓雅間等着她們了,可等了半晌,周若嫤和跟着她的幾個貴女卻遲遲不來。
直到,樓下的喧鬧聲傳入雅間這裡。
孟仲斓一下樓看到的就是,柳玉婉一個大家閨秀和她的婢女可憐見的倒在地上,對面是趾高氣昂的周若嫤,和一群站着看戲的公子哥。
隻不過,神情複雜的隻有她周哥哥一個,而周若嫤站在前面那狗仗人勢的樣子,真是令人作嘔,就是當時婚事沒出差錯的時候,她内心深處也實是不願意承認這個小姑子的,一個歌女出身的娘親,竟養出來如此跋扈的庶女,忠勇侯府寵妾滅妻的名聲怕是打出去了,收不回來了。
柳玉婉趴的那塊地方都被她的身子焐熱了。
怎麼周若風還不說話,她還要在這地上趴多久。
有點趴不住的柳玉婉,心思一轉,想要往這鍋熱油上再加一把柴,燒得更旺些。
寬大的衣袖遮住了她的小手,她暗戳戳的拽了一下檀香,随即哎呦一聲,直接暈倒在地。
檀香跟着柳玉婉這麼長時間,她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檀香就能理解。
此時,自家小姐莫名其妙暈在地上,她裝模做樣的喊了幾聲小姐,見叫不醒,眼淚歘一下子流下來,若是柳玉婉此時睜着眼,應該會切實的感受到“奪眶而出”這個四字短語的真正含義。
檀香賣力的演着,恨不得把所有人都哭過來,小姐說過,咱名聲已經這樣了,不怕丢人,誰欺負到咱頭上來,不管什麼方法,都給還回去,委屈誰都不能委屈自己。
榮安跟在自家世子身後,多虧他多年的素養,整個面部才沒有抽搐。
這……
他剛剛明明看到柳小姐并無大礙,怎麼一下子暈過去了,還有那個婢子,檀香,那眼淚怎麼能說來就來。
難道國公爺說的沒錯,女人真是水做的。
他用餘光看了眼世子,眼觀鼻鼻觀心的什麼話都沒說,靜靜地看表演。
注意到柳玉婉耍詐的不僅有祁璟珏主仆二人,離她最近的周若風兄妹也看見了。
周若瑾當即大聲嚷嚷起來,“柳玉婉,你裝什麼,趕緊給我起來。”
說着就上手拉扯躺在地上的柳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