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穀香漸漸在身體裡擴散,歲初覺得越來越冷,手漸漸發麻,本能的尋找溫暖。瑤池邊的琉璃廊下溫泉散發着暖意,絲絲縷縷勾着蛇類的本能。他趴在池邊剛想伸手舀起溫泉暖一暖,頸間天彥給系的鲛珠突然發出刺耳鳴響。
“小白……你……在......哪裡……”聲音斷斷續續,歲初本就不連貫的大腦此時更是混沌。
“我……在溫泉池這邊……”鲛珠另一頭的天彥聽到了布料撕扯的聲音。
“小白……站在原地......不要動......等我......”
“你說你……人都在這兒了還打什麼電話……你們天庭真會玩兒,這溫泉裡還有蓮花,來……咱倆泡泡……”
眼前站着的不正是他家那位敗家神明麼。
歲初說着一邊寬衣解帶,一邊拉着人往池裡帶。
“歲初!你在跟誰說話?”鲛珠傳來天彥的聲音,焦急,有些顫抖。
鲛珠沒了聲響,歲初斷了聯系。
“天庭有溫泉和蓮花的地方在哪裡?”天彥對着鲛珠另一旁的楚修咆哮。
“什麼溫泉蓮花,那是瑤池吧,不是我說,你當了這麼多年的神仙咋連瑤池都不知道?”楚判蔫頭巴腦趴在矮桌上,仿佛全身力氣都被抽幹了。
回答他的是離線的忙音。
楚修看着蕭執岸:“他們當神仙的,還沒咱們做鬼的有素質。”
“你要是跟别人泡溫泉,我也會沒素質。”蕭大人不知道從哪兒變了杯奶茶,嘗了嘗,甜度正好,遞到了楚判嘴邊。
歲初那邊不知道把誰認成了自己拉着對方興緻勃勃的要泡溫泉,天彥想都不敢往下想,緊着往瑤池走。
沒走幾步正巧撞見帝君與鎮靈元君在蟠桃樹下對弈,黑子落盤的脆響驚醒了元君懷中的靈寵,那靈獸虎面猙獰呲着獠牙炸起了毛,元君隻輕輕撇了那小獸一眼,瞬間就安分了。老神君此時到沒了頒獎時的顫顫巍巍,中氣十足及其傲慢地指着棋盤圖:“酆都那小兒簡直胡鬧,搞什麼選舉制,幾萬年來的世襲制度是他說沒就能沒的?把咱們天庭放在什麼位置!”
“元君消消氣,三界瞬息萬變的,人界早就選舉了,帝王制度早晚要廢除的。”帝君抿了口茶,勸解道。
“當年老子随炎帝和黃帝打那蚩尤的時候,酆都那些小娃娃還是不知道在哪兒飄着的魂兒呢。如今一個個翅膀硬了,心思也多了。”
“當年要不是咱們天庭出兵,三界都得讓那上古妖獸們霍霍沒,他們到好,一個個過河拆橋。”
鎮靈元君一旦開始憶往昔嵘歲月就是喋喋不休。
這位高齡老神君在天庭出了名的自诩清高,車轱辘話來回說,沾上一時半會脫不了身,天彥趕緊轉身走人,沒成想平時眼瞎耳聾的鎮靈元君今日倒是耳聰目明了。
“這位神君,你評評理,這世襲制度從上古時期延續到現在了,哪兒是他地府的小兒們說廢就能廢的。再說說他們人界,過一輩子也不過咱們的百天,這三界還是得我們天界說了算,你說,是不是?”鎮靈元君越說越上頭。
“在下一個神廟的小神,自是上面說什麼,我們做什麼的。”
“聽說你那廟近來香火鼎盛,靠的是條會招财的小白蛇?”帝君指尖玩着白色棋子,一副吃瓜的樣子。
這帝君還真是靈通。
天彥:“帝君說笑,不過是條愛折騰的靈蛇。恰巧今年祈福的百姓多了些。”
“哼,這些孽畜就不能讓他們翻出花樣!”鎮靈元君說着,手撫摸靈兩下懷中的靈獸,那小獸瞬間發出嘤嘤地嘶嚎,然後瑟縮發抖。
鎮靈元君很是滿意:“你看這傲狠,妖獸裡極其兇狠,現在也不過如此。”
“不愧是鎮靈元君,這天下的靈獸們,怕是沒您馴化不了的。”那邊的歲初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天彥隻想緊着敷衍完,不成想這話說完那位神君面色極差。
“不打擾二位神君雅緻,我告辭了。”見那老神君還要說什麼,天彥趕緊跑路。
天彥:你倆加班吧,老子要下班去接孩子了。
“喜佑神廟沒了,也不知道他那靈獸去哪兒了,你不知道,那位養了隻靈兔,白白嫩嫩的,我很久就想要了。”
天彥走出老遠,還能聽見鎮靈元君的喋喋不休。
瑤池水榭的蓮香裡混入一絲甜膩時,歲初正倚着欄杆發懵地數蓮花,一擡頭撞進離歌的瞳裡。
“這香是我家鄉那邊來的,小白蛇,你喜歡嗎?”少年伸手挑開歲初衣襟,香粉簌簌落進鎖骨凹陷。歲初瞳孔渙散的刹那,心口處熱流彙入,然後一股力量将離歌震飛三丈。
“還真是……吃不得一點虧。你不是小白蛇是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