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刷我的飯卡,買一送一,你一杯我一杯。”
歲初:狠還是你狠。
“新貨嘗鮮!彼岸花凍齡面膜!潤膚養顔,補水除皺”青面獠牙的老妪舀起猩紅果凍狀的“彼岸花面膜”,花瓣在膏體中詭谲舒展,浮起半張美人面。
“新瓜新瓜,今日新瓜!”隔壁鋪子挂着“三生石碎片”的幡旗,水晶匣裡陳列着各色記憶光斑:書生臨終前未寫完的詩稿,将軍被萬箭穿心時的最後呐喊,甚至貴妃沐浴時滑過鎖骨的花瓣。
歲初一時間眼花缭亂,這可比天庭的集市還開眼,天庭終究是保守了,這鬼市玩的不是一般花。
“讓讓!讓讓!”
獨眼老鬼推着鏽迹斑斑的冰鑒車經過,車鬥裡堆滿正在融化的“歡喜佛”。那些冰雕男女交纏的姿勢,随着溫度變化竟會自己扭動。歲初瞥見居然還有幾尊男男歡喜,剛要走過去看個仔細就被天彥抓着脖頸拎走了。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春宮圖!真是活見鬼的春宮圖啊!
“楚判,這玩意兒有人買?這合法啊?”歲初悄眯眯拉着楚修,打探商機。
“合法啊,正經□□,按時交稅,物品備案就行,我還買過一幅送給蕭大人呢,怎麼?小初初你想要?我給你買,啊啊啊~蕭執岸你别老掐我後脖頸兒!!!”
歲初停路過一個卦攤前,被什麼東西拽住了胳膊,一低頭吓一跳,那是一隻修長的,幾乎露骨的手:“小官人算卦不?桃娘算卦,不準不收錢。”
那桃娘一襲黑色鬥篷連頭罩到腳,隻能看到一雙骨瘦嶙峋的手,面前是一個黑色的案子,案上擺着具完整的人皮鼓,旁邊是一面黑色琉璃鏡,桃娘娘用白骨簽輕敲鼓面。
鼓聲震蕩間,鏡子黑霧彌散,歲初看見自己白色蛇身倒在血泊裡,斷了一節尾,身子被劈得焦黑,皮開肉綻。
他渾身一激靈,又湊進去看,那是一個仿佛亂墳崗的地方,周圍堆滿了各種靈獸的屍體,有的隻有部分零件,歲初安安靜靜躺在那裡。
不知道為什麼,他看着這個畫面心裡堵堵,往常這個時候他會以為是小騰要出來,而今日并沒有。
“哦?是位小蛇君呢。”桃娘的聲音很小,卻異常尖銳,聽得心慌。
“這是我?我死了?”
“讓我看看這是你的前世還是今生。”
桃娘說完又敲了敲鼓,鏡子分成了兩個畫面,一面是亂墳崗斷尾的死白蛇,一面是戰亂場厮殺斷頭死的黑蛇。
“嘶,這是......你到底是啥?”饒是經過大風大浪的桃娘,這會兒也有點不知道所以。
“我還想問問你這是幹啥!有執照嗎就在這兒擺攤。”楚修趕緊過來拉開歲初,給那桃娘使眼色,歲初離開鏡子的瞬間,那鏡子就恢複了平靜。
“哎呦楚大官人,我啊,桃娘,我都在這兒擺了幾百年的攤子了,咱地府誰沒找過算過卦啊,誰不說我一算一個準啊。”桃娘無視楚修的警告,絮絮叨叨給自己立招牌。
“是是是,你可不是準麼,算一個死一個,咱地府全是死鬼,可不是準嗎?”
“小初初你别理她,桃娘算什麼都是個死,我和蕭判都死過哈。”楚修毫無技巧的安慰。
“不算生死算宿敵咋樣?免費贈送,額外服務!”桃娘異常熱情推銷自己的業務。
“别逗了,你剛才算的也不會給你錢的!”楚修撇着嘴拉着歲初就要走。
“那來套合歡傀儡?”桃娘拽着歲初衣袖,錦盒裡躺着對赤身木偶。
“把仇家的頭發塞進去,能讓他夜夜春夢蝕骨......弄死他!”
歲初:你确定這是報複?
“謝謝!”天彥揣兜裡就走了。
走了沒多遠,見前面黑壓壓一片,牛鬼蛇神都聚到了一起,格外熱鬧。
“15萬紙錢還有沒有?”
一貓面人身的男子舉着個骨錘,站在台上,衆人擡頭畫舫二樓正在拍賣血玉雕成的送子觀音,隻是那觀音懷裡抱着的,分明是具青紫的嬰屍。
“15萬一次!”
“15萬兩次!”
“16萬!”蕭執岸一嗓子,引來一片妖魔鬼怪的目光。
“蕭判這是幹啥?”歲初看着楚修。
“拍孩子啊,你看那死孩子。”
“棺材子???”
“小初初的腦瓜子,真是聰明的很呢。”楚修越看越稀罕他,不自覺伸手揉了揉那毛絨絨的腦袋,然後在被砍手和捏後脖頸之前趕緊松開。
“三倍價,外加十顆鲛人淚。”
忽然一個聲音從他們頭頂響起。
歲初一擡頭:霍!絕世大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