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過去摟着錢三娘的肩膀安慰,“别哭了,讓人聽見了多不好,事已至此,我必然好好對你,不會辜負你。你看我,隻有你,我又不是那種朝三暮四的男人,你對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兩人在屋頂聽了半天,這些話毫無邏輯,聽得人雲裡霧裡,一頭霧水。但更讓餘嬌妍和謝瑤感到怪異的是,從他們潛伏在屋頂開始,始終沒有聽到嬰兒的哭聲。四個月大的嬰兒,按常理來說,即便在睡覺,偶爾也會發出些聲響,更何況這對夫妻情緒如此激動,沒道理孩子還能這般安靜。
餘嬌妍心裡“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她暗自叫苦,心道:不好,孩子該不會是真出什麼事了吧?她下意識地看向謝瑤,隻見謝瑤也是一臉凝重,兩人的眼神交彙,彼此都明白對方心中所想。
餘嬌妍和謝瑤在屋頂又潛伏了一陣,屋内除了錢三娘的哭聲和趙二的勸慰聲,再無其他有用信息。二人無奈,隻能趁着夜色悄然離開,返回警署。
第二日,剛剛上衙,餘嬌妍和謝瑤便向陳睿回禀了此事。陳睿聽完,手托下巴,沉思片刻後問道:“你們說,有沒有可能孩子被藏在了趙二的親戚家呢?就是那種,沾親帶故特别遠的親戚?”
兩人愣了愣,面面相觑,顯然都沒有想到這一點。
謝瑤道,“你是說孩子被賣了?可是,他們家家徒四壁,窮得叮當響,實在不像剛剛得了一筆錢的樣子。”
陳睿道,“孩子沒有被賣,孩子多半是遭遇不測了。隻是我們需要排查其他可能,才可以下這個結論。”
餘嬌妍思索片刻後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們這就去排查一下趙二夫妻所有剩餘親眷的情況。”
于是,餘嬌妍和謝瑤馬不停蹄地開始四處走訪調查。他們穿梭在大街小巷,詢問着每一個可能知曉情況的人。經過整整一天的奔波,終于将趙二夫妻所有的遠近親戚都排查了一遍,然而卻沒有找到任何關于孩子的蹤迹。
一無所獲的兩人回到警署,陳睿看着他們疲憊的模樣,微微歎了口氣,說道:“看來隻能把趙二再次叫來警捕署,好好審問一番了。”
很快,趙二便被帶到了陳睿面前。他低着頭,雙手顫抖,一副驚恐萬分的樣子。陳睿目光如電,緊緊盯着趙二,冷冷地說道:“趙二,你最好老實交代,孩子到底在哪裡?你要是再敢有所隐瞞,就别怪我們不客氣了!”
趙二還不知兩人已經去探查過相關的親戚,支支吾吾道,“在我牛背村的表舅舅家。他老人家一直喜歡孩子,就接過去住幾天。”
餘嬌妍冷哼一聲,眼中滿是失望與憤怒:“趙二,到現在你還想着糊弄我們?我們已經把你所有親戚家都找遍了,牛背村的表舅舅我們也已經去過,根本就沒有孩子。你到底有什麼苦衷,非得一再隐瞞?”
趙二撲通一聲跪地,雙手抱頭,哭喊道:“官爺,我真不是想隐瞞,可……”他說到這裡,就再也不肯往下說了。餘嬌妍看着他這副模樣,又氣又急:“你再不說,現在就把你全家抓起來!”趙二卻隻是不斷磕頭,任誰問話都不肯再吐露半個字。
陳睿見此,臉色一沉,厲聲道:“趙二,你以為不說就能沒事?買賣孩子是大罪,就算你沒直接參與,配合隐瞞,一樣得被關進大牢!”這話如一道驚雷劈下,趙二吓得臉色慘白,雙腿一軟,直接尿了褲子,癱倒在地上瑟瑟發抖。
即便如此,趙二還是咬緊牙關,一個字都不肯透露。陳睿無奈,隻能下令先将趙二關進大牢。趙二被拖走時,嘴裡還在不停地哀求着饒命,可就是絕口不提孩子的下落。
陳睿坐在警署的案桌前,眉頭緊蹙。他深知,趙二雖然是個軟骨頭,但正是由于他貪生怕死,再這樣審下去,也難有突破。他手指輕輕敲擊桌面,略作思索後,心中有了主意,或許從趙二娘子錢三娘那裡能打開突破口。
“餘嬌妍。”陳睿揚聲喚道,“你去趙二家,探探他娘子的口風,記住,務必細心,任何細節都别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