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醉嗎?”
“嗨呀,我告訴你啊小殿下,我酒量可不是吹的,猛幹幾壇酒不帶拐彎的。千杯不醉?哈哈哈哈,也不算也不算。不過今天确實不想陪着那個李管家在那裡邊聊得七扯八扯邊還有一杯又一杯酒灌下肚的。”
銀官雖然嘴上說着自己沒有醉意,但那麼多酒液下肚,怎麼可能沒有被酒意麻痹神經?
銀官還在一邊擺手示意宋鶴林自己不用醒酒湯,“嗯,不用了不用了。小殿下啊,你快回你屋休息吧,不用管我啦。”
“嘴硬?喝了這麼多酒怎麼可能不需要?哎呀你聽我的,喝點醒酒湯至少明天起來時不會頭疼。”
銀官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看宋鶴林如此執着于是眯着眼睛點頭同意。
宋鶴林立馬踢踢踏踏跑去煮醒酒湯。
“說起來,小殿下擅長的事情好像有點多了?”銀官眉眼被端上來的熱騰騰的醒酒湯的霧氣染上,随後仰頭乖乖喝下。
“嗯?”宋鶴林在将熱騰騰的湯小心翼翼地遞到銀官手邊之後,便聽到了她這一句無厘頭的問句,下意識便用一個簡短的語氣詞如是問道。
“你看啊,又會煮面又會煮醒酒湯,還會編劍穗。之前在‘戲台’的時候你說和盛京裡當紅的花旦還有些交情,想來小殿下你應該也會唱幾句戲詞的。”
一碗暖融融的醒酒湯藥下肚,銀官手撐着下巴這樣說道。
想起那個劍穗,宋鶴林腦中又開始想起來這幾天和銀官的相處。
——和初遇那時候幾乎沒什麼兩樣,但畢竟相處了這麼久兩人還是更為熟稔。
“怎麼?本殿多才多藝不行?不過就是幾項簡單的技能而已。”
耳邊小殿下臭屁的語氣響起,銀官不由得失笑。
宋鶴林自從那次送劍穗被銀官拒絕,再加上銀官後來又特意來開導他繼而二人好像又恢複到了從前的相處狀态。中規中矩的銀官對他也再也沒有任何過度的肢體接觸。但是他始終有些拿捏不準——他該以一種什麼狀态和仙人姐姐相處。
既是他百般想要尋求的庇佑,又是他初次不知名情愫的對象。既是他名義上的皇姐,又是現在他口中的仙人姐姐。
宋鶴林何時經曆過如此折磨的心緒,現在隻想把銀官扯起來問她願不願意同她試一試人世間的纏綿缱绻,但思及那一回銀官看他誤送出表明情思的劍穗之時斷然拉開距離。
……算了算了,總不能連朋友都做不成,還是循序漸進的好。宋鶴林在銀官這裡反正也啞火了許多回,不差這一回了。
苦惱,實在是苦惱。宋鶴林想早點出去給娘親寫信,或者去找竹子問一問看。
仙人姐姐屋中的熏香味道有些助眠,宋鶴林想着自己也該出去了,剛想要起身和仙人姐姐說再見的時候,銀官卻比他先開口下了逐客令。
“出去,快....出去。”
是銀官對着他很少見的命令語氣,惹得宋鶴林不由得側目。
隻見得銀官好好挂在耳邊的兩隻耳墜無風自動,在她的肩頭兀自搖得歡快。銀官的本命劍,出問題了?
銀官腦中快速回憶了一下今天晚上發生的所有事。晚宴上的飯菜和酒釀她都驗過,沒有下過毒的痕迹,而且看小殿下的臉色無虞,她和宋鶴林還有李管家吃的是同樣的東西,問題應該沒有出在今夜晚宴的吃食上。再加上今晚飯菜酒釀下肚已經過去了許久,沒道理現在才開始毒發。
熏香?難道是飯菜和熏香結合起來的作用?
“小殿下,你在我屋中待着身體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奇怪的地方?哦,我...好像有點困..”
有點困?隻是簡單的蒙汗藥?
銀官本命劍愈發不受她掌控,幾乎要從原本耳墜的狀态化成不一樣的形态來。
她的手從原本悠閑地撐着下巴變成了抓着木質桌沿。粗喘着努力調整自己呼吸開口道,“看來....有人不想我們兩個在這裡摻和了。小殿下别擔心,如果有點困的話應該隻是簡單的蒙汗藥....你回你自己房間,好好睡一覺,隻要...隻要避過了這一陣風頭就好了。”
銀官的表現可看起來可遠遠不止是簡單的蒙汗藥,那個時候他就聽戲伶說過仙人姐姐又是血卦又是秘法複明來着,可哪怕那個時候銀官也沒有如此這般。
宋鶴林遲愣着沒走,然後他就聽見了自從認識以來仙人姐姐第一次吼他。
“沒聽見啊,叫你走啊。”
宋鶴林呆呆地愣住,随後低頭看着客房裡的地闆。長長的睫毛乖順地垂下,那一頭烏黑的頭發也像是一下子被壓下。
“好。”
銀官自然知道兩個人都是中的普通的蒙汗藥,那人也應該隻是想要将她和小殿下這個外來因素排除而已,所以隻是想要兩人迷糊暈過去而已,并不是想要兩人的性命。
——但壞就壞在,銀官這兩把本命劍并不是普通的靈劍。或許真的如同戲伶那時所說,她這個九疑山二師姐,确實沒有看上去這麼簡單。
劍卦雙修,卦是血卦,那主修的劍道怎麼會簡單到哪裡去呢?
是了,為什麼會是雙劍?
古籍有載,人有三魄,一魄善魄,一魄惡魄,餘下一魄定人魂,為平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