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都說了這是我的命牌。小心别摔着了。”話雖如此,語氣中卻不見責備。她依舊打趣宋鶴林,仿佛這枚腰佩隻是一枚尋常配飾,就這樣随意地交給了宋鶴林。
“你!命牌你就這樣随意地丢給我!還不早說!”
“生氣幹嘛呀,我說的要負責。小殿下...既然...被我嫖了。咳,我可不能像話本裡那些負心人一般,總之我的命牌交給你,若是此後有事相求,有難需助...哎呀就是你想要我幫忙的時候。盡管搖那枚小球就是。我自然會出現。”
宋鶴林聞言想要搖一搖這枚命牌嘗試。
紫玉在銀籠中滾動着,玉石與銀枝碰撞輕響,折射出的紫色瑩瑩微光在命牌“銀官”二字上輝映。
“現在搖它做什麼?我不是在這裡?”
“銀官?”
“我在。”
“你這算什麼?輕易把命牌交給我,不怕我一個不小心碎了這玉球?”
“嗯...怕你覺得我是輕浮之人。”
“輕浮之人,比如說睡了我就走?”
“...不是沒走嗎...總之命牌給你就是,也算對你有個交代。”
“交代?難道不應該是把我帶回九疑...然後...娶我?”
銀官本來還在研究着剛被宋鶴林強行穿上耳垂的那枚珠子,聽見他這句話之後猝然擡頭。
“你...說什麼?”
宋鶴林一直觀察着銀官的神态,看她聽見那句話之後的反應。果不其然,本來還在他的耳垂上把玩着那顆珠子,聽見那句話之後連手都急忙縮了回去。
似乎那節綢緞也有着不同尋常的變化,寶蓮浮動,業火灼人。
她看起來呼吸都有些滞澀,連帶着命牌都有了反應。紫玉珠無風自動,磕碰在銀枝上昭示着主人的心緒難安。
似是再次确認宋鶴林剛剛所說的話,她又問了一遍,“你...方才,說什麼?”
宋鶴林抓耳撓腮,看起來焦躁地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你這都沒聽見?你告訴我你沒聽見?!姑奶奶你...真是要了我命了。要了命了要了命了,還把你命牌給我幹啥呀,直接把我的命給你收走算了。”
他似乎百般輾轉還是想像方才一樣再問一遍,揪住銀官的衣角幾乎把那片布料揉得發皺。
正所謂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他第二次斟酌着開口明顯比第一次要更加艱難。
“我說....”
“太女殿下!”
侍從敲門直接打斷了宋鶴林的未盡之語。
“太女殿下。”
銀官看了宋鶴林一眼,最終還是回了門外一句,“進。”
“青江堤上似乎有人鬧事....其中有一位好像是,殿下你帶來的那位娘子。”
薛漱?銀官疑惑,這個時候薛漱來惹什麼事?
眼見着宋鶴林在旁邊欲言又止,銀官還是沉默着接着從腰間抽出一支簽。
“小殿下,今日再送你一卦。這卦,不收錢的。嗨呀,我命牌都給你了,之前說的那什麼一卦十金也不用你給了。”
那枚卦簽被遞到宋鶴林手上。
“坎為水卦。”銀官輕輕用手撥開卦象,指引着展示給宋鶴林看,“一路明月照水中,隻見影兒不見蹤。”
這回她沒有眼巴巴地收回僅有的三支神木簽,而是将那支簽留在宋鶴林手中就出了門。
宋鶴林低頭執拗着看着這支卦,似乎想看看它究竟哪一橫哪一豎告訴了他“一路明月照水中,隻見影兒不見蹤”如此這般的卦象。
銀官的背影在他視線中拉遠。
“騙我的吧,你肯定聽到了,還在那裡裝傻騙我。騙子,騙子。”
善魄從銀官的綢緞裡出逃,飄散到了宋鶴林面前。
“小殿下。”
“來看我熱鬧的?哼,也對,你是銀官的惡魄吧?果真和她一樣可惡。”
“...惡魄?别拿我和它比謝謝,我是小左。還替你擋過幾次燈傀,怎麼?不記得我了?”
——是銀官的善魄。
“噓,她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