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罪奴來請罪。”
陸煜行跪在他腳下,目光深邃平靜,漆黑如墨,淡聲恭敬道。
他的呼吸輕緩,即便跪地,背脊也依舊挺直,如同一柄未出鞘的利刃,内斂鋒芒。
嘶……
白禦卿摩挲着手裡握着的書卷。
他一襲白玉袍,倚在雕花窗檐旁,修長骨節分明的指尖摩挲着書卷,微微凝眸,碎發微垂,襯得清冷孤高,可神色又怪異了幾分。
……今天怎麼還主動請罪了?不是恨不得殺了他嗎?
白禦卿冷白的指尖敲擊着窗檐,垂眸譏諷道,“為何請罪啊?”
“……以下犯上。”陸煜行擡眸,看向被透過的曦光襯得側臉模糊朦胧了幾分的白禦卿。
他身上的鞭傷本該讓他半個月下不了床,但倒是倔強,此時脊背挺直,未曾露出一分顫意,又張開手心,露出已然被捏碎的玉佩。
那玉佩還帶着些許凝固暗色的血,似是紮破手心染上的。
“還有,公子的玉佩被罪奴捏碎了。”
白禦卿“啧”了一聲,眉尖微蹙,不耐煩道,“那玉佩不是小爺的,是應好給我托我——”
公子如碎玉清冷的嗓音還未落。
聽到“應好”的名字,陸煜行眸底閃過一絲晦暗陰鸷似是嫌惡的光芒。
随後低沉着嗓音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罪奴會賠公子一塊玉佩的。”
“……都說了不是我——”
“公子喜歡什麼圖案?”
“小爺都說了不是——”
“……公子喜歡虎紋的嗎?”
……對牛彈琴。
[新的任務頒布!這位卑微的罪奴似乎想要假裝示好讨好您來換取好受一點的日子嗎?可惜!以折辱龍傲天為樂的你不會憐惜他分毫,請嘲諷侮辱龍傲天癡心妄想賠不起,打擊他的自尊心!]
耳邊系統的機械音猛然響起。
白禦卿微微扯了扯唇角,指尖摩挲着手裡的玉扳指,對上陸煜行晦色深沉的眸子。
“……随便你。”
“不過小爺我素來好奇珍異寶,你這窮酸的廢物賤奴能拿出什麼好玉佩?賠得起嗎你?”
“可别把小爺素來瞧不上的料子拿出來——”
高高在上的公子倚着窗檐,如畫的眉目倦懶,帶着倨傲的薄冷,唇角譏諷,嗓音也淡,“……莫要髒了小爺的眼睛。”
他絲毫不在意般打了個哈欠,尾音也挂上了一絲嗤笑,懶得與他說道一般。
“癡心妄想的東西,你賠不起的,想這些還不如洗幹淨屁股等着小爺去幸你。”
[任務完成!最後一句話簡直是神來之筆!]
[對于直男的龍傲天來說,簡直是不能忍!想必他的拳頭已經捏緊了吧!]
可陸煜行的表情未曾因為他的話語波動分毫,隻是又謙卑恭順重複問了一句,“公子喜歡什麼圖案?”
“……雲紋的。”
聽到他的話,宛若未出鞘般鋒利的罪奴少年唇角扯出一抹笑意,随後問,“公子想喝茶嗎?”
白禦卿頓了頓,神色怔然片刻,帶了一絲深深的警惕。
……這壞心眼的死小子又想給我下什麼藥,雙倍不舉的嗎?
不舉藥加加加加到厭倦嗎?!
“不……”
他剛要開口拒絕,陸煜行已然十分恭敬地倒了一杯茶,遞到了白禦卿面前,“公子請喝茶。”
白禦卿接過來,盯着茶水看了許久,微微挑眉。
随後毫不猶豫把茶水潑到他的臉上,“燙了,再倒。”
他再喝這死小子的茶,他就是狗。
溫熱的茶水被惡毒的反派潑到跪着的龍傲天身上。
陸煜行的墨發被茶水潤得濕透,水滴順着喉結與下巴流下,滴滴答答。
但他的神色卻沒有絲毫波瀾,繼續去倒了茶,恭敬遞給他。
“……涼了,蠢貨。”
又被潑到了臉上。
白禦卿微微嗤笑,好整以暇地放下手中的書卷,倒是好奇陸煜行能忍到哪一步才能瀉出一絲情緒。
“倒滿點,小爺的府上還能缺一口茶嗎?”
他“啧”了一聲,唇角一抹惡劣卻驚心動魄的笑意,眸子微微彎起,又把茶水潑到了陸煜行的臉上。
心裡還陰暗地想着,讓這茶水能流一點到陸煜行嘴裡,讓他也嘗嘗不舉的滋味。
“……再倒。”
新的茶水被遞上來,這次白禦卿懶得找理由,直接把茶水潑到了陸煜行的臉上。
很快,一壺茶水快要被潑到見底。
陸煜行的一張俊臉已然被茶水潑得宛若從水裡撈出來,發絲和衣襟盡數濕淋淋的,眸如深淵,情緒依舊沒什麼變化。
……倒是成熟了不少,更會收斂自己的情緒了,看不出狠戾了。
大抵看着陸煜行狼狽濕潤的臉報了幾分仇,白禦卿的心情莫名愉悅起來,随後接過最後一杯茶水,正準備潑上去——
卻見陸煜行伸出濕紅的舌尖,舔舐了一下被潑到唇角的茶水,深邃的眸子愈發晦暗夾雜着幾分心悸。
死死盯着他。
嗯?
白禦卿神色一頓,微微凝眸。
不是不舉藥嗎?那他怎麼還舔?
[什麼不舉藥呀?這是壯陽的,不對,是之前不舉藥的解藥——]
系統話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