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死死盯着的罪奴少年似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薄冷陰郁的俊臉頓了頓,擡眼看向李肆書,墨眸漆黑到極緻氤氲着晦暗翻湧的情緒。
随後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扯了扯唇角,露出犬牙。
墨色衣物的少年身長玉立,站在最後,從掌心拿出一顆晶瑩剔透的葡萄,低頭咬在了嘴裡。
尖利寒氣的犬牙尖咬碎了葡萄,甜膩的汁水在口裡四濺,那晦暗的眸也在與李肆書較量着。
宛若被野狗盯上了一般,陰戾寒氣,令人不寒而栗。
……心思定然不純!
李肆書墨眉擰起,脊背挺直繃緊,宛若要驅散那股寒意。
除了李肆書與他背後的九人,其餘人盡數背對着陸煜行,所以白禦卿沒有看得見他的動作。
若是看見了——
死小子……這不是小爺剛剛吐出來的嗎?
……你這條撿東西吃的賤狗。
李肆書頓了頓,移開視線結束了與陸煜行的較量。
他緊緊攥起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視線凝重,心裡暗自思索……
看來公子确實看重這罪奴,竟在這寒冬之時賞賜給這罪奴葡萄吃。
“……起身罷。”
白禦卿神色恍惚了片刻。
他額角有些抽痛,嗓音尾音還夾着一絲顫,看了一眼院裡各個一米九大高個的壯碩男子們——
額角更疼了。
不過那高壯的身影俊朗的臉,倒是令寒冬裡的院子都熾熱起來,院裡的侍女看得面紅耳赤,一邊做事一邊偷偷瞄着。
但看着面前十位壯碩又目光灼灼熾熱的黑壯男人,白禦卿卻渾身發寒,一種發毛的感覺從頭到腳,令他的呼吸都有些顫。
絕望之下,他又有些凝重看着面前李肆書健碩的胸肌和寬厚的胸膛,微微蹙着漂亮的眉尖。
“啧。”
發出一聲似不屑又似是嫉妒的“啧”聲。
……他有些嫉妒了。
若非還有幾年便要下線,他也真想練成這個樣子——
[補藥啊補藥啊,宿主您的胸膛已經夠寬厚了,補藥像這些人一樣啊!!!補藥啊!]
系統猛然尖聲制止了他的想法。
白禦卿:……别哄騙我,我自己的身闆自己知道。
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身材,又因為寒氣,微微懶散蜷縮在裘氅裡,也隻能算得上肌肉線條流暢漂亮,擔個身長玉立,與壯碩搭不上邊。
[真的真的!]
[人!你可以靠在卿卿寬厚的胸膛上哭泣。]
白禦卿:……從哪學得傻話。
他倒是還沒回神,心裡與系統嗤笑着,唇角卻因為系統的話滲出一絲笑意。
看着他的笑意,身後的墨玉倒是凝重了視線,掃了一眼李肆書又看了一眼白禦卿,怔然之下,指尖微微顫抖。
白禦卿剛剛的那聲“啧”,本意是嫉妒不屑。
但是此時此刻,他唇角又微微勾起,難得露出一絲柔和的表情,嗓音清澈如碎玉般動聽,卻在别人的眼裡,像是繞在舌尖的暧昧與熾熱。
陸煜行吞下口中黏膩的葡萄汁水,漠然晦暗看着李肆書,舌尖舔了舔唇角,李肆書隻覺像是被什麼東西盯上了一般恐怖。
墨玉也惡狠狠看了李肆書一眼,指尖緊緊捏着劍鞘,泛白了都未曾察覺。
李肆書:?公子的院子怪怪的。
……同為保護公子的人,為何有這般大的敵意?
他有些茫然不解。
但他也隻向白禦卿一人盡忠,此時看陸煜行眼神不善,怕他有什麼壞心思傷害到白禦卿,急忙抱拳低頭。
嗓音低沉沙啞,帶着磁性的勾繞性感。
“公子!屬下想現在就侍奉在公子身邊!”
……不要臉的東西!
一向表情寡淡的墨玉瞳孔緊縮,額角爆出青筋,表情也帶了一瞬的猙獰顫抖,卻又強壓着呼吸,急忙觀察着白禦卿的一舉一動。
白禦卿頓了頓,擡眸看了看正好的天色,天光透白,太陽高懸。
他微微抿了抿薄唇,微微垂眸,表情呆滞凝固幾分。
現在嗎?
他爹送來的男寵這麼狂野嗎?
白禦卿怔然看向李肆書那雙深邃松綠的眸子。
目光灼灼,熾烈如酒。
他不由得踉跄退後一步,一股寒意從背後直達天靈蓋——
補藥靠近我啊死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