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之神降下神谕!”
一頭野鹿被扔在衆人面前,王坤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衣服也破落不堪,但神情狂熱,更是振臂高喊:
“病鬼為首,禍亂四方,群英四起,誅殺邪穢!”
早不回晚不回,偏偏是在這個時候回來。
現場亂成一鍋粥,親眼見到比聽見傳言還要讓人震撼,有幾個膽大的野人上前翻動鹿的屍|體,果然看見鹿後背上烙着一行小字。
“真的是這樣嗎……野人首領是“惡人”?”有人不可置信地問。
沒有人回答,在此刻沉默是宣判的牢籠。
商允擔心地看身邊的阿棒,他卻仿佛沒有受到一點影響,還在說烤羊怎麼好吃。
“森林裡還有一種草,碾碎了放在肉上面可以提鮮。”阿棒摸着下巴,突然想起。
商允沉默看着周圍野人的表情從驚恐轉換成憎恨,最後阿古那堅定伸出雙手:“誅殺邪穢!”
野人首領目光在他們身上掃過,開口聲音嘶啞:“我沒殺人。”
沒人相信,所有野人高喊着“誅殺邪穢”齊刷刷向他逼近,果喜和果如跟在人群中,哥哥神情兇狠,弟弟垂着腦袋,被自己哥哥杵了一下,回過神似的也跟着高喊。
“最好烤一夜,”阿棒伸了個懶腰,撿起地上沒用的豬頭骨,轉身背對着人群離開,“才好吃呢。”
架子上的羊頭換成了達瑪。
達瑪沒有掙紮,很輕松就被憤怒的野人們抓住,被綁在架子上,為了防止他逃走,特意拍了四個人站在四個方向看守。
王坤幾個被阿古那迎為座上賓,好吃好喝供着,汪枞突然冒出來,頂着洛克和阿拉普嫌棄的眼神,也跟着分得一塊席位。
在王坤面前,佘甯又恢複了那副嬌羞的樣子,整天跟在王坤身後半步不離。
終于抓住了“惡人”每個野人的臉上都喜氣洋洋的,阿古那甚至還專門開會商讨怎麼殺掉達瑪才能獲得自然之神的原諒。
最後選擇了火刑,行刑日定在後天。
這幾天達瑪也沒得到善待,這個強壯的野人首領,身上全是被人扔石頭砸的痕迹,身上還被惡劣的兒童用炭塊寫上“惡人”“壞蛋”之類的咒罵。
他幾天未進水米,嘴唇蒼白,瞳孔隐隐有些渙散,每次暈過去時,就會有野人來把他抽醒,要是還不醒,就會用火燒紅鐵矛,往他雙手雙腳上紮。
就像紮野豬一樣。
野人首領閉着眼一聲不吭,實在受不住就咬嘴唇,最嚴重的時候把嘴唇咬得血肉模糊,結痂後再咬,周而複始。
阿棒看着殷勤湊在阿古那身邊的汪枞,撇嘴:“老師,你說錯了,故事老師沒做到。”
商允伸手把野人爸爸頭上的枯樹葉拿掉,手卻虛虛穿過他的頭發,什麼都摸不到。
身後的關之洲輕勾手指,一陣小風吹來,正好垂掉那片樹葉。
“還沒到最後呢,”汪枞和阿古那走進山洞看不見了,“對故事老師有些自信。”
阿棒一攤手:“無所謂,反正我爸爸下班了就會回家的。”他扛起骨棒去找忙着挖樹根的小頭玩,滿背影的無所謂。
關之洲問商允:“你想不想知道大祭司和汪枞那天說了什麼?我可以給你看副本錄像。”
商允拒絕,搖着輪椅走遠:“不了。”
關之洲邁着長腿跟上去,又開始埋怨:“你真相信他。”
商允失笑:“我也相信你。”
汪枞好說歹說,才勸阿古那明天晚上舉辦聚會,現下出了山洞,使勁抹了把臉上的虛汗。
這種虛為委蛇的事他是幹不來,還是畫畫更适合他。
想起大祭司的交代,汪枞給自己打了個氣,擡腳往部落外走,沒走幾步就被人叫住了。
王坤笑眯眯的和她打招呼:“小李兄弟,你做什麼去啊?”
汪枞卡殼一瞬:“我去周邊轉轉。”
王坤點頭:“那你去吧,晚上早點回來吃飯。”身邊的佘甯看他一眼,也跟着假意道,“是啊,回來晚了就沒肉了。”
汪枞應下,趕緊離開。
這次他留了個心眼,特意在部落外繞了幾圈才鑽進灌木消失不見。
五秒後,王坤站在他管灌木前,狠狠罵了聲:“讓這小子跑了!”
佘甯陰狠看着汪枞離開的方向:“沒事,咱們有那群野人藏身的情報,明天晚上殺光這群,再殺他們也來得及。”
想到要殺那麼多人,王坤就煩躁的不行:“要是殺光整個部落,鑰匙還是沒有出現怎麼辦?”
“情報上說‘惡人’不是達瑪,但隐藏在野人中,情報不會出錯,”佘甯冷冷看他一眼,“這次副本咱們進組織的敲門磚,一定不能搞砸。”
王坤點頭,兩人轉身回部落。
兩人走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小頭的髒兮兮的腦袋露出來,問右邊:“ 他們說要殺誰?”
阿棒咬牙切齒看着他們的背影:“說要滅我族呢。”
小頭再看左邊躲着的汪枞:“故事老師也知道這件事了。”
想起汪枞看不見自己,又是一歎氣:“趕緊出去吧,我想聽故事老師講蒙莎莎了。”
阿棒沒說話,扯着小頭回去繼續挖樹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