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想都别想!!!)
格特猛然站起身,看向樓梯上的詹妮,一個勁地尖聲大吼:
“詹妮!下來,你來告訴我,為什麼她總愛給我找麻煩?!告訴我。為什麼她不能發發慈悲,為什麼她連一小時或半小時的清淨時光也不肯給我?”
“為什麼她總愛與我作對?!為什麼她不能可憐可憐我?”
“詹妮!我跟你說……你姐姐西爾維亞,這個淫-蕩虛榮、肮髒至極的女表子女支女。噓噓……不準哭。”
“你有什麼好哭的?是我!是我該大哭一場,為我不幸窮苦的生活。”
“我不該收留你們的,瞧瞧,瞧瞧你們給我帶來了什麼?!别哭的好像我欺負了你們一樣。”
詹妮劇烈顫抖一下,瞬間呆立在原地,臉色煞白的望着格特魯德。
格特魯德從圍裙口袋裡摸出皺皺巴巴的煙盒,掏出一根叼在嘴裡點燃。
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那辛辣刺激的氣體在肺泡中充分地環遊一圈。
在煙霧缭繞間,她輕蔑地瞥了眼石膏像般的詹妮:“來,詹妮,到格特阿姨這兒。”
詹妮苦着一張臉,嘴唇抿的泛白,以她最快的速度下了樓。
——四分三十秒裡,樓下所有人都在擡頭看她。
格特魯德的小兒子約翰尼發出意味不明的尖笑聲,用力推了把詹妮。
格特魯德伸出手,仿佛是抓住了一隻雞崽子的翅膀那樣伸手拽住了詹妮的手腕,将她連拖帶拽到沙發前。
瞅着詹妮發紅腫脹的眼皮,格特冷冷一笑:
“詹妮,好孩子,格特阿姨的好孩子,”格特魯德拿出自己最擅長的溫和面具,倦怠疲憊的臉上是女性長輩的和藹慈祥。
她手法輕柔的掰着詹妮下巴,輕聲細語地向她解釋自己為何那樣對待西爾維亞。
她要讓詹妮明白,是西爾維亞犯了錯,有了罪,才會受到懲罰:
“詹妮,乖孩子,我沒有對不起你們。想想,好好想想,”她說:“我的所作所為全部是按照你們父母的意願。你聽到過的。他們在電話裡告訴我說”
“‘你們的媽媽以前太過嬌慣你們,太過放縱你們,以至于養成了許多許多的壞習慣。”
“如果你們有什麼不恰當、不正派的行為,’我是有義務、有權利也有責任!教育你們。并且要嚴加管教。詹妮,明白嗎?我是遵照你們父母的意思才對西爾維亞……”
格特魯德丢掉隻剩屁-股的煙蒂,從煙盒裡重新掏出一根煙捏在手心裡。
她低垂着頭顱,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沉默良久。
她的左手始終如鐵鉗般牢牢箍住詹妮手腕,無視她臉上的抵觸難受,緩緩向她湊近。
有一刹那……格特魯德特别想啐她一臉唾沫,或者噴她一臉白煙。
(怪有意思的)
格特魯德漫不經心的想:
(玩孩子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告訴我,”格特魯德笑吟吟的逼問道:“你父母有沒有這樣說?詹妮,說話!是不是?!”
“你怕什麼?噓噓……别哭,我不會傷害你的。你是乖孩子啊,乖孩子不會被懲戒的。你是乖孩子吧?詹妮,不準哭。”
詹妮拼命向後退,吓出一連串的打嗝聲。
她瘦弱蒼白的臉龐像隻初初破殼的雛鳥縮在格特魯德的手心裡蠕動爬行,手腕掙紮的力度微乎其微。
像她這樣膽小怕事的孩子,在格特魯德看來是玩起來最沒意思的。
“格特夫人,求你,不要這樣對我。我……我想到地下室看看我姐姐,我有……我有聽到她昨晚……锵锵锵。”
詹妮哭着說:“真的,格特夫人,你把地下室的門鎖了,鑰匙我……我想去看看我姐姐,求你,求你。”
“詹妮,你明白嗎?我需要保護我的孩子們。”格特說。
她的聲音擡高了:“你姐姐西爾維娅打架鬥毆、偷盜賣-淫,還在學校裡到處散播關于我女兒寶拉的流言蜚語,是個說謊成性的騙子!你知道嗎?我不能讓我的孩子們與她這樣的人呆在同一個房間内。”
“她偷我的血汗錢,她濫-交辍學……”格特重重喘了一口氣,補充道:
“而且,你父母已經兩個月沒有給我照顧你們的生活費用了。一周20美元,隻在前幾周準時兌現過,後面不是拖延就是沒有!我白白養了你們幾個月!!!”
“不是,沒有!姐姐沒有做過這些!”
詹妮的打嗝聲更響了,說着說着幾乎要痛哭出聲:“她從沒有……求你格特夫人,讓我到地下室去看看她吧。”
“我求你,我……我後半夜就沒有聽到……锵锵锵,我聽不到了。我好怕……格特夫人,我好怕啊……”
格特魯德的長指甲掐進詹妮的肉裡,幾乎要滲出血來。
她面無表情的看着詹妮哭到聲嘶力竭,呼吸不暢。
她近乎是欣賞贊歎的看着從自己手中捏出來的作品,不過多看了一會就膩了。
格特魯德突然毫無預兆的将詹妮猛然推開,看着她毫無防備的後退跌倒。後腦勺撞上地闆,發出‘嘭’的一聲脆響,内心湧起惡劣的快-感。
她起身率先走向地下室,寶拉連忙跟上,其他孩子緊随其後。
最小的隻有詹妮腰部高的約翰尼将爬起來的詹妮推倒,然後咯咯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