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什麼?
歲禾突然被親,有些發懵。
“塗半天都塗不好,八角樓裡的好戲都被你嚯嚯沒了。”
拂淵從歲禾發髻間,拔下根銀簪。因他以前經常給歲禾挽發,所以十分熟練地将一頭青絲挽垂腦後。
雲淡風輕地解釋,方才的逾矩行為:“你唇上不是有口脂,我借用一點,不算不尊重你。”
話落,拂淵無視炸毛歲禾,要吃人目光,繼續說:“小閻主不會以為我不知道,你從我這裡拿走了一袋金花,買的卻是紙人用的,幾文錢的脂粉吧?”
他下樓拐進後廚,在鍋底摸了一把黑灰,抹在踩他腳後跟的歲禾臉上。
“跟誰學的中飽私囊?紙人用東西,你給祈蒼用就算了,還敢給我用?”
拂淵無時無刻不在拉踩祈蒼。
“紙人用的,人又不是不能用。老闆娘說過,沒有問題的。”
歲禾嘟嘟囔囔抱怨一句,唇上拂淵留下的溫軟觸感,經久不散。
她不免憶起,剛才拂淵親她時,唇瓣被一個濕潤的東西頂了頂,一觸即離,感覺很奇妙。
她豁然想到,凡間話本裡女俠客被男書生,親的身軟洩力,頭暈眼花的描寫……
歲禾上下打量拂淵,體姿挺拔,肩寬腰窄。她自言自語道:“我有點不要臉。”
罪過,罪過。
“嗯?”拂淵低沉撩人的聲線,在歲禾耳畔響起,“怎麼了?我沒有聽清楚,再說一遍好不好?”
拂淵認真詢問的目光,盯的歲禾臊得慌。如果忽略掉他唇角的壞笑,歲禾可能真的自省一番了。
“沒什麼!”
她挺直腰闆,拍開拂淵的手,“你别忘了,你說過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如何用你的錢财,如何說話做事,你無權過問。”
“這才過了一天,神尊不會要反悔吧?”歲禾試探問道。
心裡盤算着,今天坑拂淵的錢,明天坑他的人,後天就坑他的權,揪出仙界偷陰德的仙!還鲲鵬一族自由!
這樣一來,身上的破衣服肯定能變成白色,肯定能恢複自由身!
“我不會。”拂淵眸底暗色翻湧,“希望閻主也不會,忘記自己說過的話。”
“君子一言,驷馬難追。”歲禾摸了把臉上的黑灰,蹙眉道:“給個解釋?”
“你還真想嫁給方圓?”
拂淵敲了敲她腦門,嗓音陡然低沉,“裝成我的侍女,跟我進府。”
他揚起手腕,露出用障眼法遮住的鎖神鍊,“還沒到火淵,小閻主提前讓我死了,可不太好收場。”
鎖神鍊能鎖住神力,她差點忘了拂淵現在是個廢人。
歲禾瞬間偃旗息鼓。
半刻鐘後,兩個男扮女裝的美嬌娘,帶着膚色黝黑,媒婆痣滿臉飛的歲禾,往八角樓門前一站。
體格魁梧的看門婆子,登時兩眼放光。揮手攔人,“姑娘留步,姑娘留步。”
“看,我說的沒錯吧。拂美人~祈美人~隻要你們一出現,絕對會成為焦點。”
歲禾頂着一張醜臉,看看像是死了親娘的拂淵,又看看臉像被凍住了一樣,無甚表情的祈蒼,笑的似變态。
“接下來,就看你們怎麼自薦枕席了。”
拂淵:“……”
祈蒼:“……”
看門婆子婆子跑來,激動地拉住拂淵,祈蒼的手,“以前沒在鎮上見過姑娘兩個,你們是來遊玩,還是……”
婆子的眼神瞥向街邊棺材鋪,欲言又止。
“遊玩。”拂淵不耐打地扔下兩個字。
婆子聞言高興跺腳,說了很多關于方圓的好人好事。
一炷香後,歲禾三人被看門婆子引進,後院花湖釣魚台。
懷抱美人飲酒作樂的方圓,在看見拂淵與祈蒼的瞬間,手中沾血的鞭子掉落。
“天仙啊……還是兩位……”
看門婆子上前邀功,方圓大手一揮,賞賜她一匣子金花。
歲禾心中震顫,視線從昏迷的狄甯,元若身上一掃而過。
看門婆子高興退下,方圓又說:“等等,成婚那天出現的穿黑裙,戴帷帽的美人找到了嗎?”
話落,拂淵立即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怒瞪歲禾一眼,移步将她完全遮在身後。
我多無辜啊。歲禾在心裡叫屈。
婆子那裡敢說沒有,含糊道:“正在追查。”
方圓不悅皺眉,擺手讓她退下。
拂淵,祈蒼不出一盞茶的時間成了,方圓的心尖寵。
“好姑娘們,今晚太過危險。相公舍不得你們有半分差池,你們跟我過來。”
方圓悄咪咪地環視一圈,周圍忙碌的下人。命府中醫師,救醒狄甯後,一手拉住拂淵,一手拉住祈蒼。從眼眸半睜的元若身旁越過,徑直走向卧房。
歲禾亦步亦趨的跟着。
“你個醜八怪跟着做何?晦氣!”方圓嫌棄地沖歲禾怒吼。
“我是他的人。”歲禾指指隻會說,嗯,啊,哦的拂淵,“鎮主若不帶我進去,隻怕拂美人會傷心。”
拂淵難得配合的點點頭。
方圓立刻喜笑顔開,“好好好,美人開心就好,就讓醜八怪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