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喊咆哮完的大頭怪,見衆人團結,虛晃百次,做出準備出招的動作。隻笑不語,與衆人僵持,玩鬧。
呼吸間噴出的血霧,漸漸為四周染上一層,帶有淡淡乳香味的薄紅。
歲禾察覺不妥,接上風帆的話,試探着譏諷道:
“三界各路天才齊聚于此,還能怕兩個,出生便被溺死,修煉百年才成精怪的女娃娃?”
兩隻似在熟系環境的大頭怪,嗬嗬低吼。眼眶下搖搖晃晃的眼睛,瞧不見歲禾。
吊住眼球的血管無限延長,定格在歲禾面前的刹那。拂淵挽劍,橫掃間,兩條從他身旁繞過的血管被砍斷。
眼球滾到歲禾腳邊,分化成兩個與大頭怪一模一樣的嬰孩。
衆人一驚,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氣都不敢出。嬰孩擡手指着歲禾:
“我們不是女娃娃!我們沒有死在地母河中!我們沒有婊子爹娘!我們是天地靈氣生養的男子!我們是最受爹娘寵愛的男子!”
它們氣的仰天長嘯,血霧如瀑布般,從它們口鼻噴出。
它們瘋癫言論一出,在場諸位自是明白,症結所在。
口不能言的祈蒼,不知想到了什麼,劍眉擰起。意味深長地看向“同盟”歲禾,然後想起她眼盲。
不能懂他眼中深意,沮喪地收回目光。他的嘴替風帆,拍住他的肩膀,正想說話,卻被明羨之的聲音打斷。
“九公主,傳說中飲一瓢,即可得喜的地母河,可是嬰手們的出身來源?”
“明公子何出此言?”連曦不明所以反問。
明羨之尴尬笑笑,歲禾聽他拐彎抹角地問話心累,輕咳一聲道:
“換言之就是,地母河中溺死的女嬰,是否為飲下河中水所得?而飲下地母河水的女子,是否為自願飲水,是何處所來?”
“嬰手不計其數,死去的女嬰可以萬計。但城中重男輕女之風嚴重,女子并不多得。
這其中窩藏的利害秘密,連曦公主如若知曉一二,不妨坦而言之。”
話落,祈蒼眼神一松,微微展眉。明羨之笑笑,風帆拍手,“噢!對對對!我們就想知道這些!這可是能否降服醜八怪的關鍵。”
連曦抱歉低頭,因自己能力太弱,歲禾提到的一概不知。她的沉默不語,告訴了幾人答案。
“我是不是,該誇你們一句,心有靈犀一點通?”
時刻警惕準備了結,歲禾身邊的大頭怪的拂淵,捏緊手中劍。
意識到大頭怪并無攻擊意圖,後知後覺冷嘲熱諷時,仰天長嘯的兩隻大頭怪,瞟一眼連曦,做個抹脖動作。
隻聽咔嚓一聲,它們頭顱自然掉落,變成眼球飛回怪物眼眶之下,被血管吊住。
而失去頭顱的嬰孩,又長出了兩個新的頭顱。
将目光轉到瑟瑟發抖的白秋水身上,“啊!這裡有個被抛棄的孩子……好可憐啊……地母神将饒恕你!”
地母神乃掌管子嗣的仙,其業務太過偉大,所以被賦予神之名。
怪物們不明所以的一句話,引得衆人目光齊聚白秋水。
她充血的雙眼裡布滿恐懼,悲傷。肚子上的大裂縫,已被不知何時長出的嬰手縫合。
聽見怪物們的話時,猛地起身。然後似覺不妥,整理整理了衣衫,捂住歲禾雙耳。嘴裡咕哝,“…我不是……我不可憐……”
情況越來越古怪。
敖遊,風帆兩個沉不住氣的,嘴裡罵罵咧咧。
四隻大頭怪,笑着齊聲道:“等着吧。”
說話時,血霧噴出又消散。十分詭異。
“好戲還在後面,我們将代表地母神,将所有有罪之人,拉進地獄,反複折磨!”
它們情緒激動,浮于皮膚表層的血管,寸寸爆裂。
卻無血迹。
似離弦的箭,在屋内飛檐走壁。桌上瓷瓶,圓形書架,牆上壁畫,散碎一地。
“好戲就要來了哦!”
四隻大頭怪,似男若女的聲音,于廳内飄蕩回響。無數隻嬰手,從它們濕哒哒,黏糊糊的腳印中爬出。
掌心中,長滿尖利牙齒的嘴,大張着。飛撲向除開白秋水之外的人,瘋狂嘶咬。
四隻大頭怪,如仙鼠趴在房梁四角,十分大口地喘氣。
不知意欲何為。
所幸沒有攻擊人的意圖,幾人與嬰手陷入混戰。雙方好像都收着力,祈蒼與明羨之,将門窗封印住,未免廳中怪物跑出,為禍他人。
“這城裡的人,做了多大的孽,才誕生出這麼惡心人的玩意兒。”
敖遊在躲避嬰手時,不小心踩到怪物留下的腳印,嫌惡吐槽。他的鞋底與地毯粘住,費了些勁兒,才将兩者分開。
于刀光劍影中,被衆人保護,端坐太師椅,不用出力的歲禾。
細聽聲音,時刻注意着房梁四怪的動靜,将連曦從左支右绌的忍冬身邊,用千絲藤扯到面前。
“你在此處,我護你。”
連曦作揖行禮,“給你們添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就算不是為了幫你,我們想出去,也要解決這些怪物。”
風帆于百忙之中搶話。
“你可否确定,城中百家玉女閣隻如表面般,做些皮肉生意?”
歲禾舉高手中茶杯。挺翹,圓滑的鼻尖湊在杯壁之上,猛猛吸氣。
杯裡的徘徊花茶,在周圍異變的那刻,香味猛然變重。
初聞之心曠神怡,再嗅之,不僅上瘾,還有“思春”念頭。
十分不對勁。